顾清歌凑上前去看到,立刻跑进西屋去找自己的包袱。
但显然西屋也已经是烧的焦黑一片,莫说是银票了,连包袱都烧了个精光。
从屋内再出来,不禁有些挫败。
“对不住谨怀,我带的银票也都烧没了。”
顾清歌内心不禁自责,一百两对她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数目,若是能够挽救苏家三口的性命给就给了。
可是如今自己的银票都化为了飞灰,苏忱守着一个随时要塌了的破房子,上哪儿去凑一百两银子。
苏忱看着顾清歌眸色微深,纤长的手指伸向了袖口,拿出来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你当日让我补偿张太守的,事后你便也再没提,我便留着打算上京后交还你大哥。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顾清歌心中一喜连忙走上前去,心中倒是放松了许多,欣喜道。
“那太好了,有这一百两,就能把伯父伯母还有鹃儿给赎回来了。”
苏忱将银票再次放入袖中,看着顾清歌的眸光幽深中带着忧虑和冷然。
“这一百两不过是个要引我去黑龙寨的说辞,我看他们半分都没有放人的意思。”
顾清歌一时语塞,不解的抬眸望向苏忱。
“这是为何?既然留了纸条便该拿钱放人,土匪也要讲江湖道义的吧。”
苏忱沉重的摇了摇头,眉目半合一时看不透情绪。
“处处都是漏洞……”
“土匪进村不可能只劫掠一家,更不可能挑贫困的人家劫掠。”
“连房子都烧了,却留下了个要一百两赎人的纸条,分明就是无解之题。”
“赵三水是个混混,且不说土匪看到目击者怎么会留下活口,便就是他自己若是得了这纸条,恐怕都要藏起来恨不能看我家破人亡才好。若是没人指使,怎么会还特意巴巴的送过来。”
“还有时间,怎么就那么巧挑了我和你不在的时候来抢劫?想来是怕探花郎死于非命引起官司纠缠,可若作成是我苏忱去赎人被劫匪灭口,不论对哪里都好交代。”
“而会在意这些细节还能策动得了土匪又对我恨之入骨的人,整个朔州城怕是也只有张太守做得到了。”
“若是我的推测没错,主谋是张太守,帮凶就是周村长,目的根本就不是银子,而是我们全家的性命。”
顾清歌听着苏忱的分析,只觉得脚底生寒,心中莫名多出几分慌乱来。
“一个小小的朔州太守,竟然能够因为私愤而想要害人全家?朝廷命官,难道真能如此胆大包天?”
苏忱低低的苦笑了起来,笑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森寒和绝望。
顾清歌屏息看着似是有些癫狂的苏忱,眼见着他笑出了泪来,珠泪顺着眼角滑落更添了几分悲凉。
“朝廷命官,这就是官啊,手中握着权利便可以轻易断人前途生死。清歌,你说得对,我们应该一早就带着爹娘和鹃儿上京,终究是我太天真了。”
顾清歌心中酸胀,这样的苏忱让她心疼,上前拉住了苏忱的胳膊。
“我们去黑龙寨救人,我和你一起去。或者我给大哥去一封书信,一个小小太守而已我不信他敢得罪我大哥。”
苏忱目光沉痛的摇着头,抬手轻轻抚着顾清歌的鬓边,眸色之间尽是不舍和决然。
“清歌,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