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千年的疯狂,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则冗长的笑话!在这一瞬,边寒竟是有种万念俱灰的挫败感…
一个冰凉的手掌贴至后心,他恍若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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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多数物质皆是“纯粹胜于不纯粹”,太阴煞气也在其列。
边寒的太阴煞气是在江原坡之下的深层阴地孕育而出,其中夹杂了太多地下魔物争斗所生的煞气,将太阴煞气原本的“阴多于煞”变做了“煞多于阴”,原本的平衡被打破,其内也难免混入了一些其它东西,导致其变得驳杂不堪。
而易乾的太阴煞气则是得自于吞云妖气和天外寒铁中寒气的自由融合,再没有其它东西介入其内,形成的便是罕见的纯粹太阴煞气!
一纯一杂相遇,结果便是驳杂一方的主要部分被纯粹一方吸出、融掉,作为主体的太阴煞气被分解,边寒的【天阴祭】也就不攻自破!
易乾有想过多种情况以及应对的办法,却怎也没想到边寒完全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易乾的右掌毫无阻碍地印在了边寒的后心上,其掌中虚无的太阴煞气蓦然一亮,随后便有一种异样的凉气通过手掌流入经脉之中…
“…这么容易?”
感受到体内的太阴煞气正迅速充盈起来,易乾反而有点儿不可置信。
易乾看不到边寒的表情,但可以透过掌、背相接大致揣测到其情绪波动,边寒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正常!
枯瘦右半身上冒起的黑蓝阴气不稳定地摇曳着,边寒神情木然,他的心神全部沉浸在对白瑶的复杂情感中,有朦胧,有倾慕,有不甘,也有愤怒…
事实上,仅剩的只有追忆。
外人看来只知随性杀人的“红尘鬼”,却是有着一份单纯、甚至算得上幼稚的感情,也许只在夺取他人性命的刹那,这种感情才会被压制回心底角落吧…
囤积于右半身的太阴煞气不断被易乾吸走,边寒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因被太阴煞气侵蚀、犹如枯尸般的右半身出现细微的抖动,那仿佛紧紧包裹在骨头上的皮肉开始鼓动起来,竟是在慢慢恢复原身!
不消片刻,边寒的右半身变得俊朗如初,即便还略有苍白,但看起来也比先前顺眼多了。
下方那与【战部】众人纠缠的太阴煞气失去了边寒的控制,飘荡之间也慢吞吞地向易乾的手掌汇集过去,杀人仅留汁水的太阴煞气此刻就如鸟雀归巢一般,令人难以置信!
彭绍、韩立成、陈天宇、程台聚于一处商量对策,眼下这情景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
“咱们应该趁此机会先下手为强!谁知道那边寒到底在搞名堂…”韩立成主张痛打落水狗。
“不可莽撞,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再一举制敌。”陈天宇不认为边寒现在真如表面那般毫不设防。
“应当先把有生力量组织起来,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程台是保守派,欲像战阵【逆流】一般防守反击。
彭绍的目光在易乾和边寒之间游走不定,没有贸然表露意见。
太阴煞气这种东西他并未见过,不过据说在灵虚观后山牢狱之中囚禁着一个擅长摧使太阴煞气的四代弟子,那人名为邹奕,虽是彭绍的师叔一辈,但年纪却比他还要小上一些,当年乃是灵虚观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人物!
后来不知怎的,邹奕开始偏离正轨、修炼起歪门邪道的太阴煞气,至那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说是被囚入牢中,可灵虚观又怎么甘心让那么一个出色的天才在牢里度过余生?传言先后有不少四代弟子去后山探班、试图劝邹奕回归正途,却险些被其攻破禁制、轰杀当场!后来甚至有一位灵虚观三代的大神通前辈前往劝导,也是碰了一鼻子灰,从那之后便再无人去自讨没趣了。
彭绍曾与邹奕此人打过交道,印象中那是一个性子安静、一心向道的家伙,自从以太阴煞气修炼之后就性情大变、判若两人!简直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疯癫之人!
如今的易乾,岂不是正在走邹奕的老路?
彭绍的眼中尽是复杂,他不想看着这小师叔祖成为第二的邹奕、第二个边寒,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其性情被太阴煞气扭曲之前杀掉!
可易乾是太师祖云升子看中之人,如果彭绍把他杀了,就真是在扇老祖宗的耳光了,何况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也算有了几分师门情谊,突然让彭绍痛下杀手还真有些困难…
“还愣着作甚?快把自个儿的看家本事准备好,一会儿击杀边寒!”
钱才祖晃晃悠悠地飘过来,见四人还没有个决断,只得耐着性子道:“一钱小子的太阴煞气是至纯之物,边寒那驳杂的太阴煞气很快就会被他抽干,但边寒的实力并不会因此下降太多,至少还不是我等能够轻易对付的存在!如果现在不准备妥了,一会儿边寒回过神来依然能将我等砍瓜切菜似的杀个精光!”
至纯的太阴煞气?
彭绍闻言两眼一亮,记得以前在和师尊聊起邹奕之事时,曾听师尊说过,太阴煞气本不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东西,怕就是怕它不纯!若是纯粹的太阴煞气,不但驾驭起来要稳定得多,更重要的是不易影响其拥有者的神智!
看钱才祖说得肯定,彭绍决定还是暂且相信太师祖的决断…
心绪没了滞碍,彭绍的脑筋顿时活络起来,立刻提议道:“我【鬼部】有一套合击之法,但真力不够就无法施展,如果你们来搭把手,定能将那边寒打个魂飞魄散!”
程台几人对视一眼,分头去聚集剩下的兽煌修士,为最后一击做准备!
就是这三言两语的功夫,易乾已感觉吸纳而来的凉意越来越少,显然边寒体内的太阴煞气已经没剩多少了…
出于谨慎,易乾打算先撤开一段距离再作打算,以防边寒有过激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