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说的,是真的?”雅尔江阿有些惊讶,他得到的信息比胤礽少,又不似胤礽一直在康熙跟前,可以就近观察,是以有此一问。
“我也说不太准,不过,也差不太多,不然你想,何以这回上阵有功的都没有得封?纵有一二一时没想好如何处置的,总不至于这么些人一个都没音信罢?”说罢,拍拍雅尔江阿的肩膀,“你好好干,我估摸着来年还有一战,到时候再看个究竟。”
雅尔江阿也不笨,略一寻思,也想通了:“谢太子提点。”这回的感激之情就实在了一点儿,同时还觉得,这个太子有点……憨。
“得啦,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到时候抓瞎。唔,今儿我那里有奶油饽饽,一起去尝尝?”
“恭敬不如从命。”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
这是个什么情况?不久之前胤礽提起雅尔江阿还是一副恨不得抽他两巴掌的样子,这会儿居然哥俩好的回来吃点心?唔,这会儿是两顿饭中间吃点心的时候了,可这不是原因吧?
小胖子午觉时间到了,淑嘉看着他乎乎大睡,自己也有些犯迷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正在吃点心的哥儿俩却是一心轻松,既然猜到了下一步,就等于知道了剧透,可以安心吃饭了。雅尔江阿也不拘谨,一撩下摆,顺畅地坐下,举手投足间带了点潇洒的味道。大大方方地等胤礽挟了块点心咬了一口,他才动手,嚼嚼咽了,喝口茶冲去口中的残渣,还点评一下:“这个味儿浓,倒是香。”
胤礽道:“香就多用一点儿,下边儿是骑射,万一汗阿玛要检查呢?如今的情形,这个比读书更要紧些。”
雅尔江阿嗅了嗅泛着奶香的点心,点头:“太子说的是。”继续咬点心。
胤礽还想向雅尔江阿展示一下小胖子的,因听说小胖子睡着了,这才遗憾地作罢:“汗阿玛大约要等四所那里的百日宴后动身北巡,你许能随驾的,就是原本没有你,你也要想法子跟了去。等你回来,这小子就不会再这么贪睡了,到时再来看罢。”
雅尔江阿吃饱喝足,不至于打嗝,却也红光满面。
“你看清楚了?”
“奴才看得真真儿的,简亲王府的大阿哥,跟着太子回了毓庆宫,顿饭功夫又出来了。”
“混蛋!”胤禔一拳捶在桌子上,这个雅尔江阿,他不是敢冲着太子后背翻白眼的么?这个死老二!他不是跟雅尔江阿不对付能当面翻白眼的么?这个世界错乱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唔,更新,周末要去承德,摸不到电脑上不了网,某肉现在是光荣的现码党,所以,大家懂的。
去实地看看避暑山庄,再看看庙啊什么的……希望写到这里的时候不会有明显的硬伤。
最后,祝大家周末愉快。
姑娘润物细无声
索额图发现,他与太子见面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自从草原上回来之后,他跟胤礽两人统共单独见了两次面。
第一次是刚刚回来之后集体大见面的第二天,胤礽头一天跟康熙联络感情去了,父子俩粘在一起,说了一整天的话,晚上还促膝长谈了。
胤礽确认跟康熙沟通无障碍之后的第二天,下朝之后,才在毓庆宫里接见了索额图。两人互通有无,彼时胤礽已经知道了索额图在草原上干的傻事儿,表达了一点自己的不满:“汗阿玛为此战筹谋日久,热炭团儿似的心思,你偏要去浇盆雪水。佟国维犯傻,你也不能跟着犯。”
这是头一天晚上,父子谈心谈出来的结果。虽然之前胤礽也快马迎出去几百里地,那到底是在宫外。如今回到了宫里,自己熟悉的地盘上,父子开始说最根底的话题了。康熙心中对索额图厌烦之情渐重,当然……要下点子眼药才好。更兼他的坚持是对的,最后费扬古还打赢了,康熙还是有点得意的。
要说胤礽在这个世上跟谁最亲近,目前看来,非康熙莫属。当然,毓庆宫里那个还没断奶的小胖子,可以在未来几十年里不断尝试着向这个目标靠拢。此时父子感情渐笃,胤礽自然是更信康熙一点——索额图确实又办了傻事儿,石家老神棍铁口直断了一回,小胖子他额娘又不着痕迹地暗示索额图该退休了。
这不,受此影响,一见面,胤礽先埋怨上了。
索额图嘴里含着个青橄榄,又不能把真正的原因给说出来,只能含糊着应了,然后扯佟国维当挡箭牌:“他是国舅,又是国丈,奴才如今还是降级留用,他说要劝,奴才哪能不听呢?”
道理倒也说得过去,胤礽叹道:“本以为这回回来你能再升回来的……”
索额图倒是振作:“太子何须感叹?奴才是没升回去,明珠他也没有啊?这一回,奴才是管着前锋营,明珠是后勤。”要升也是先升我,我不升,明珠也升不了,那还是扯平。
“这一回,你随驾在外,可觉中军中情形如何?”
胤礽与索额图在一起,商量的无非就是一件事:如何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动摇。这是一个大工程,其中包括两个方面,一、扩大己方势力,二、削弱对手实力。具体表现为:拉拢尽可能多、地位尽可能高的人站到自己这一边;把对方阵营里的人搞臭搞死。
对此,索额图免不了要告一下福全的状:“都道裕亲王憨直,其实他才是个琉璃蛋儿,滑不溜手……他就是没个实话。”
说得胤礽也皱眉。索额图见钉子已经钉下了,见好就收,跟侄子说一个从来没有对他不好过的亲伯父的坏话,要注意时机和分寸。
却不知胤礽在对福全略有不满的同时,还在想:索额图,真的老了。胤礽看看索额图花白的发辫,心中如是感叹,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初,索额图要拉人,真是一拉一个准,这么大的一帮子人,除了看在索尼的份上、看在太子的招牌上,很大一部分也是索额图个人魅力所致。索额图认真的时候,那真是礼贤下士,个人文化修养也高,跟熊赐履那样的人都能说到一块儿去。
现在呢,一个文化水平不那么高的福全都搞不定,索额图果然是老了。须知福全一向以来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平和忠厚的人,胤禔那么大的亏他都吃下去了,可见不是个难相处的。胤礽二十多岁了,早已经过了“索额图是我家亲戚,他对我好,所以他说谁不好谁就不好”的年纪了。
虽然记下了‘福全这一回居然拒绝向我示好’这一笔账,心里的账本儿里还是添上了一项‘索额图拉拢不来足够份量如裕亲王这样的人’。
当然,这个索额图没察觉,他见胤礽脸色不太好,就放了心——一如之前的每一次见面。人都有惯性思维的,以为别人没有变,却不知道,世界是运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