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庭筠看了一眼钉在马车上的箭矢,好像相信了他的话,二话没说便翻身上马,策马消失在夜色之中,只丢下了一句话,“将他绑去胭脂坊,遭万人围观。”
“你放开我,我是国公府嫡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陆庭筠却策马消失在不远处,不再理会他的话。
果然不能得罪这尊瘟神。
崔浩一想到那些平日里和他同床共枕的女子要是看到他这副臭气熏天的模样,他不想活了。
他对着那消失的背影绝望地喊道:“我都已经告知大人关于皇后娘娘的下落,陆相为何还要如此残忍对我。”
潇鹤幽幽地说道:“丞相大人得知皇后娘娘出宫,便追去了陇华寺,姜夫人已经承认的是她让人绑走了娘娘,当然我家大人也用了些手段。”
一想到陆庭筠方才提剑要杀人的模样,他心里便觉得害怕,担心他会用什么更阴损的方法对付母亲,便担心地问道,“你们到底对我娘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我家大人,只是将姜夫人交给了姜老夫人,并将她的恶行一一告知了姜老夫人,姜老人此刻已经到了崔府,据说已经派人去请了崔家族中耆老。”
潇鹤从未如此佩服自家公子,公子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还有为了崔家娘子的安危着想,丞相大人调来人手日夜保护陇华寺的皇家别院,绝不会让一只蚊子飞进去。”
他的手指点在崔浩的额头上,“至于你,再呱噪的话……”潇鹤欲言又止,他脱下了脚上的靴子,“我便脱了这臭袜子堵住你的嘴,绑住手脚,扔在胭脂坊的门口。”
崔浩吓得赶紧闭嘴。
崔莺以为长禄会返回京城,带她去荣王在京城的府邸,却没想到他却带着她连夜直奔青州的方向而去。
若是去了青州,便到了荣王的封地,再想要逃走,便更不可能了。
她轻推车门,问向马背上的长禄,“将军不是要带本宫去见荣王吗?但本宫看将军走的是离京的路,将军是打算将本宫带去青州吗?”
荣王说过,要将小皇后带去青州成婚的,那小皇后便是荣王府的女主人。
长禄恭敬地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荣王殿下在京中还有要事处理,属下带娘娘先走一步。”
果然都被她猜中了。
她不能被带去青州,崔莺双手紧握,苦思逃走的法子。
玉璧也红了眼圈,缩在崔莺的身后,低声地抽泣着,“娘娘,现在可怎么办啊?难道娘娘真的要被荣王的人带去青州吗?荣王好色残暴,若是落到他的手上”
崔莺握着她的手,宽慰道:“别怕,本宫一定会想办法带你逃出去的。”
她一把扯断手腕上的珠串,白色的珠子不大,从马车木板的缝隙中滚落在地上,她将剩余的珠子捏在手里,希望有人能看到这些珠子,能沿路寻到她。
当然她此刻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便是陆庭筠,她方才对崔浩说的话,其实都是为了骗他,好让自己脱困的话,而此刻她却真的希望,陆庭筠能看到这些珠子,通过这些珠子能找到她。
尽管这种希望十分渺茫,随着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她也越来越绝望。
尤其此刻阴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暴雨打在马车上,发出的噼啪声响,那些滚落在地上的小珠子只怕早就陷进了泥土里,在泥水里一滚,和泥水混在一起,根本就无法辨认。
马车突然停下,车身发出剧烈地晃动,崔莺的心也跟着猛地一跳。
那络腮胡男人策马掉头,行到长禄的身侧,对长禄说了什么。
雨声太大,崔莺没有听清,她掀开车帘,顺着络腮胡手指的方向看向前方,许是雨下得太大,暴雨冲刷着山坡,山上的岩石滚落在地,砸断了一棵大树,大树被折断,横在路中央,堵住了去路。马车过不去,络腮胡男人拿不定主意,便来问长禄的意思。
“荣王殿下只说让咱们兄弟将小皇后带回青州,不如咱们便弃了马车,带着小皇后骑马走山路去青州。”
“不可,皇后娘娘身体娇贵,哪能淋雨骑马。还是等暴雨停了再换一条路。”长禄不赞成络腮胡男人的话。
“管他娘的,不就是个女人吗?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去将那娘们从马车上拖下来,她骑也得骑,不骑也得骑。咱们兄弟是跟着荣王打天下的,不是伺候这女人的下人。”
那络腮胡男人的声音有些大,粗哑的嗓音透过暴雨传到崔莺的耳中。
崔莺听了只觉得心惊肉跳,原来荣王早就起了反心,难怪他敢带兵入京。
长禄一把抽出腰间的刀,刀尖指向络腮胡男人的胸口,“你疯了,连这话也敢说,殿下要是知道了,定会将你军法处置。”
“她本来就是殿下的女人,有什么说不得的,长禄将军只知在老子面前摆威风,就连一个小小的谋士都斗不过,难怪殿下会骂将军是废物。”
“你……”
崔莺见外头争论了起来,甚至那络腮胡男人也拔了刀,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两人很快就要打起来了。
崔莺拔下了头上的簪子,藏在袖中,低声地对玉璧说,“机会来了,待会我想办法拖住他们,你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
她一边说,一边去解身上的衣裙。这身皇后的红色宫裙尤为扎眼,若能侥幸逃出去,躲在附近的山林中,没了这身扎眼的宫裙,她也能藏得更久些。她又将头上所有的钗环都解了下来,放在随身带着的荷包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