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柳小姐,我算过你的八字,而且你的气色不佳,最近气运可能会走下坡,有几个劫数正等着你。&rdo;法师在可能这两个字加重语气。&ldo;与其搬走,还不如留在这里,那位兄弟说不一定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你。&rdo;
&ldo;我也不想再搬家了。&rdo;柳艾琦赌气地说。&ldo;那就请师父帮帮忙。&rdo;
&ldo;那我明天就过来作法好了。&rdo;
&ldo;礼拜天好吗?那个菲佣放假不在家,也许会比较好。&rdo;
&ldo;嗯,不然菲佣看到了,没事也变成有事,那就星期日好了。刚才我看过你的房间,后面的房子盖的并不密集,轿车从后面经过时,如果开远光灯的话车灯就会照进来,一般人在突然醒来的时候可能认为是鬼影,但是你看不到,就不用去害怕。我会在你的房间放置八卦和符咒,而且他已经答应不会伤害你,你以后可以安心睡觉。&rdo;
法师明理地讲出自然现象,而不是故意哗众取宠,更让她们俩信服。
&ldo;那我送师父回去,后天再劳驾师父来一趟。&rdo;邓栩松说道。
&ldo;你帮我叫部出租车就行了。你还是先留下来陪柳小姐,不然家里只有导盲犬陪她,总不太好。&rdo;
&ldo;不好意思,不能亲自送你回家。&rdo;他打电话给出租车行,对方听到是柳宅,便主动找老林﹑老周和严先生这三位司机。
法师悠闲地坐了下来,边喝着微温的蔘茶﹑边聊天。活泼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一扫刚才的诡谲,因此柳艾琦不自觉地说出艾美惨死的事,以及那两件命案。
原来她们早就知道那些事!法师在心里嘀咕着,然后转移话题说。&ldo;亲人惨死的话,只会托梦请家人为她缉凶,绝对不会故意吓亲人的。有时候碰到这种事,我们不要只往负面的方面想。&rdo;
&ldo;对了,你刚才说那个男……&rdo;邓柳松不晓得该怎样称呼鬼魂,于是改说。&ldo;那位先生是惨死,他有说是谁杀他吗?&rdo;
&ldo;他也不知道。不过,他认为柳小姐可以帮他申冤。&rdo;法师为了安抚柳艾琦,信口雌黄地说。其实,他也不晓得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冒出这句鬼话。当下,他镇定地认为是所信仰的三太子借他的嘴说出来,而不是鬼魂托嘴,或者一时兴起才道出。
&ldo;我是个瞎子,怎么帮他呢?&rdo;柳艾琦苦笑着。
&ldo;你虽然双眼失明,但是心比一般人还雪亮。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做踰份的事,照往常般过日子就行了。&rdo;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短促的喇叭声。柳艾琦和邓栩松一起到门口送法师上车,这才发现司机是老林。
老林听到她们两个开口闭口都是师父,心里不禁咕噜着,艾琦真的碰到鬼了?还请法师来家里!以前他的职业是刑警,问口供是家常便饭,途中他利用聊天的机会把法师到柳家的目的套出来。
法师并非为了骗财而信口开河的人,因此他只把知道的部份多所著墨,提出中肯的建议,不晓得的部份不会刻意讲得天花乱坠,危言耸听,只为了骗取客人的钱财,因此收费不高的他才能博得客人的信赖。老林曾是个刑警,也不禁掉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话语,不由地相信柳宅闹鬼,而且认定就是那几个冤魂。
柳艾琦有了法师的解释,再加上邓栩松的劝慰,等于吃下定心丸,不再那般惊怕。邓栩松一直待到施秀青跟玛丽亚回来之后才告辞。柳艾琦跟施秀青说起星期日上午法师会来家里作法,她只说声知道了,就回房间睡觉。
房子又恢复单纯的静谧,柳艾琦落寞地坐在客厅,一个匆忙构成的角落,更是个没有人气与关爱的空间。她觉得自己就像刚才法师所点燃的符纸,一开始是带给人们希望的崭新黄纸。燃烧之后,只剩下令人厌恶的灰烬。如同她失明之前与之后的境遇。此刻的她,只是别人的负担,就像那些不晓得该如何处理的黑魆魆灰渣。
她的上半身往前倾斜,沮丧地垂下了头,双手搁在大腿上面彼此揉握,带给自己一丝的安慰。joy溜了过来,乖巧地在她身边坐下。她的臀部滑离了沙发,蹲在地板上搂着joy,脸颊柔柔地磨搓,茫然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礼拜天,玛丽亚一早就到公园和其它的菲佣聚会聊天。至于施秀青则事先把要给法师的红包拿给柳艾琦,清晨就前往林口的高尔夫球场打球。
可说完全是外人的老林,在星期六反而打电话给柳艾琦,询问有关闹鬼的事情。在母亲与外人的态度两相比较之下,柳艾琦当下沮丧地不能自己,手捧沉重无比的手机蹲了下来,略带哽咽地把这阵子闹鬼的事﹑心中的惶恐与无助娓娓道来。
老林是个退休刑警,既不是法师﹑也不是道士,只能当她发泄恐惧的管道,然后说些安慰的话语。当艾琦诉说完了,疑惑也同时在他的心里萌生。似清还朦的困惑究竟真的是问题点,还是庸人自扰?他决定亲自到柳家走访。
星期日,九点半,邓栩松开车载着法师和助理前来柳宅。而老林也不请自来。柳艾琦跟邓栩松只以为他一日为刑警﹑终生为刑警,对这些事情怀着浓郁的好奇心,何况她们也认识那么多年了,并不以为意。
不过,法师却讶异地这位出租车司机来这里干嘛?把他的做法当做马戏团的猴戏吗?虽然他满心不悦,仍然摆出阵杖做法。柳艾琦和邓栩松则伫立于一旁,让法师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