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容鹤要说什么,所以他开口后就更加生气。
容鹤并不惧怕,即便是今日当着云藩国的面和皇上拌嘴,他也不想看见皇姐就这样被安排婚姻。
他还要再进言的时候,被旁边的白凌给点住了穴道,令他四肢僵硬麻木动弹不得。
“殿下,眼下你无论说什么都已成定局,只能火上浇油,所以不要再开口了。你若是处境变得艰难,长公主也一样不好过的。”
那天晚上,云华台歌舞升平,大家都在庆贺着两件大喜事。
顾婉卿和白珏看着坐在对席的太子殿下,回想起了那天在乌游寺发生的事情。
“白珏,公主怎么办?”
白珏只是灌了自己一杯酒,神色凝重,“她有她身为公主应该要做的事情,谁都没办法左右。”
……
宣誓殿内,皇上还带着酒气。
还有些剩余的公文没有处理,张贵妃陪伴在侧,替皇上细细研墨。
公主身穿素衫,珠环未戴,还没等内侍通报就匆匆进入了殿内。
见到皇上和张贵妃在一起,眼眶内的血丝就更加重了。
容睿姬俩开裙摆下跪,第一句话便是,“父皇,女儿不嫁!”
皇上提笔的手顿住。
张贵妃斜眼看了看她憔悴的样子,心里直呼痛快,手里还在淡定地磨墨,轻声细语道:“长公主,皇上还在处理公文,要不还是等一会吧。”
容睿姬正眼都不看张贵妃,继续道:“父皇,女儿不愿意远嫁去云藩国,女儿不喜欢那个世子!”
皇上蹙眉,放下毛笔,看见平时一向娇惯着的女儿满脸委屈的样子,也着实有些不好受。
他语重心长道:“婚姻大事,民间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你是长公主。睿儿,父皇纵了你这么多年,事事任由着你的性子胡来,这回可不行了。”
“云藩国那样遥远,女儿不想离开父皇,不想离开母后啊!”
容睿姬咬紧下唇,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她一向高傲,不愿故作委屈,更不愿花带雨。
尤其是在面对这个张贵妃的时候!
张贵妃盈盈一笑,故作开导地说道:“长公主,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那云藩国的世子一表人才,今日宴会上谈吐得体,许多官家小姐都称赞不已,可是心里头如意郎君的理想人选啊。云藩国气候宜人,居住起来并不比炎安城差,待到世子登基那天,公主你可就是一国之后啊,和你的母后一样尊贵,难道不好吗?”
“一国之后,呵……”从容睿姬的喉腔中都散发出对张贵妃这番话的不屑和鄙视。
她朝着皇上磕了个头,“父皇,母后确实有无上尊贵的身份,但是她终归还是生病而逝,生前总是因为后宫诸多事情而郁郁寡欢,争宠、事务、对父皇的思念,这都让母后病重缠身。母后的心里只有父皇一人,可父皇是天下之主,后宫必要充实才能绵延子嗣,母后身为南炎的皇后,就是在识大体和小爱当中纠结郁闷。女儿实在是不想步母后的路!……”
“你放肆!——”
皇上重重拍案,打翻了墨砚。
“朕看这些年对你是愈发纵容,才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这门亲事不只是你个人,还牵动着整个南炎。天师已经算过了,他就是你的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