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习好,长相清秀,洗的发白的衬衫穿在他身上,都透着一股凌雪的傲气。
又或者在需要的时候会给学校后厨搬东西帮忙,收的钱比他们找小工要少,有活了他们自然会想到他。
一来二去,虽然辛苦,但日子也过了下来,苏诀还存下不少钱。
从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有因为日常花销和苏良才要过钱。
唯一一次,苏诀找爷爷借了一笔学费,在毕业后,算好利息一并打回爷爷卡上。
爷爷对他很好,只是实在没办法管他,这些苏诀都知道。每年过节,苏诀总会找到董良才不在的那几天,拿自己挣来的钱买点年货去陪着爷爷过年。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有效的陪伴胜过所有的虚情假意。
爷爷对他好,他知道。
爷爷和董良才,在苏诀心里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哪怕他们有非常直接的血缘关系。
日子虽然过了下来,但那道后天人为造成的隔绝屏障,在苏诀和同龄人之间设了一道高不可攀的厚实墙壁。
苏诀和任何人都走不近,他像一个刺猬一样,还不等人靠近,就猛地缩回自己的蜗牛壳里,他怕极了与人相处。
再后来,付卿舒在苏诀十八岁那年回国。
付卿舒找到苏诀的当天,他蹲在后厨,身上围着围裙,手上拿着刮皮刀,熟稔地处理着手上的土豆。
汗水从男生俊美的脸颊滑落,他顺手抬起胳膊,在额头上擦了一把,转瞬接着认真干活。
苏诀看到付卿舒,眼眸深处的想念小小地动了一下,像是冬日燃尽的柴火堆里闪烁的那最后一点零星火光。
接着,他转过?????身去,继续完成自己该做的事。
付卿舒把他带回家,想尽一切办法补偿他,但是付卿舒发现,苏诀变了。
变得连自己这个做妈妈的都不认识了。
后来付卿舒想明白了,在儿子成长中最重要的那么些年,自己一直缺席又失职,她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诉说苏诀的不是?
她只能竭尽全力又想方设法补偿苏诀。
但苏诀骨子里的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触碰到真正的苏诀,像极了南北极的冰川,终年不化。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那个成绩极好又懂事的孩子,早就已经死在了她转身弃之于不顾的那片狼藉里。
苏诀高考的成绩非常漂亮,但长久的心理疾病让他无法承担任何高精尖的工作,亦无法通过心理测试。
他最后只能将就着填了国内的师范类大学。
一毕业就以最好的成绩入职宁大一中。
那年他二十三岁,入职第一天在走廊处遇见了一个刚转学来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