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教授的病房门口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个三十岁上下,另一个应该过四十了,他们中左边那位穿着灰色的常服,中间的正装打领带,另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装。其中那个穿白色休闲装的齐灏认识,是谢教授的助理张骞越,另外两个他不认得,不过据他猜想,那个正装打领带的,或许是谢教授以前的学生。
“哎,齐灏,你来了?教授醒过来就一直念叨着你。”张骞越一见到齐灏就叫出了声,将旁边两人的目光都引到齐灏身上。
穿灰色衣服的是之前谢教授的随行医生,他听见齐灏的名字好奇道:“你就是齐灏?谢教授最喜欢的学生。”
一旁西装革履的男子听他这么一说,轻微嗤笑了一声,挑了挑眉,“谢教授最喜欢的学生?这年龄才多大呀,看着还没毕业?”
齐灏带着阿玉走了过去,他忽略掉那个西装男人不善的眼神,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教授醒着吗?我想进去看望他。”
“若是没醒,我就在外面等着。”
“醒着呢,快进去吧,教授早就等着你,不见到你老爷子可不安心。”
“你进去之后多陪教授说说话,不要急着走。”
齐灏点点头,他让阿玉坐在外面走廊上的休息椅等他,拿出手机点开某购物app,让他自己选,喜欢什么就添加到购物车。
阿玉点点头,欢喜地挑自己的五彩小灯光。
齐灏推开病房门,带着水果和鲜花走了走去,几个人目送着他进去,西装男子冷哼了一声后大步离开,何钺则小声与边上的张骞越说道:“这学生长得真俊。”
……
齐灏进了病房后将门轻轻带上,他将手中的鲜花和果篮都放在床头柜附近,病床上的谢教授打着点滴,一见到他便要撑着身体坐起来。
“教授,您歇着。”齐灏急忙去扶着病床上的老人,他拿来几个枕头垫在背后,让对方背靠着坐起来。
“齐灏,你啊,平安回来了就好。”谢教授一脸慈爱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拿起齐灏的左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让您担心了。”
齐灏坐在病床旁,仰头看眼前的老教授,和三年前初见相比,对方又苍老了许多,鬓角的银丝加重,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的皱纹像是一把小扇子,而对方看向他的眼神却依旧是那样慈爱。
齐灏眼睛一酸,低着头紧握住对方干瘦的左手,那枯瘦的手上已经长出了老人斑。
“齐灏,来,看看这份文件,在上面签个字。”
谢教授从枕头边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一沓文件,递到齐灏的眼前,齐灏定睛一看,却发现那竟然是一份遗赠协议。
谢教授要把他在金临的一栋小洋楼送给他,那是他平日里用来藏书的地方,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宝贝。
“不,谢教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齐灏断然拒绝,将这份协议书推了回去。
不提其中的藏书,光是那一栋小洋楼就价值八位数。
“收下吧,你签了教授我才能安心,那里面都是我最宝贝的东西,留给别的人我不放心,我只想把它们给你。”谢教授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他很早就起了这样的心思。
他喜欢齐灏这孩子,再加上这一次的事件,之前那一通莫名的绑架电话,还真有人推测说可能是齐灏几人为了钱财绑架岳卓豫,谢教授心知绝不可能,但他听着外人口中的这些话,心里怎么都不舒坦。
这些钱财对于谢教授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谢家是书香门第,家里出过好几代官员权贵,留下各种古董宝贝无数,后来谢教授将大部分捐去了博物馆,只留下了谢家几件重要的传家宝以及各类家传古籍,还有他母亲和妻子的几箱子嫁妆。
谢教授名下的房产他自己都没有细数过,曾经家里的园林已经被他捐了出去,还有两套四合院是奶奶留下来的,他的大儿子之前下海经商,生意做得很大,八-九十年代买下许多房产,后来儿子儿媳两人意外去世,谢教授伤心过度,没有心思去清算儿子留下来的东西,只是一直托人打理着。
钱财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谢教授自知老了,他留着这些东西也都没什么用。
齐灏仍旧不接受,谢教授却是对他发了火,直接将他轰出了病房,让齐灏去外面吹风冷静冷静,要是今天不在上面签字,以后就别出现在他面前。
齐灏一脸苦笑的被赶出了病房,外面的张骞越见了赶紧把他叫到一旁,阿玉抬头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齐灏摆了摆手安抚他,让阿玉继续挑自己喜欢的东西。
“既然是谢教授给你的,你就收下吧。”张骞越是真的有点看不懂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对这一大笔诱惑,居然还能忍得住。
“难不成你以为是什么考验?放心吧,谢教授不玩这些小说里的套路,你是什么样的人,谢教授这几年也都看在眼里,不说别的,谢教授是真把你放在心尖尖上来疼,知道你出了事,自己的身体都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