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担着京中巡防的职务,出现官宦子弟被殴的事,是他失职。
圣上摆摆手,示意他起身,并未说宽慰或是替高源景开脱的话。
失职就是失职,明眼人一眼便知,开脱也无用,反倒会让弟弟风评不好,不利他后面升迁。
如今弟弟刚回京,才得了差事就出现差错,若自己再偏袒,容易招人弹劾,拔出萝卜带出泥,牵出当年那些不体面的事。
尤其裴相还在。
圣上心虚地朝裴相看了一眼,摸了摸鼻子。
“既然夏卿为孙伸冤,那……将长公主和韩长祚宣进宫来吧。你二人对质,看看事情原由究竟为何。”
夏少卿擦擦脸上的泪,在圣上的宽慰下起身,静侍一旁。
圣上和裴文运、高源景继续方才关于京防的话题。
其实圣上根本无心商议正事,他心里痒痒得厉害,想知道老六这大打出手是为了什么。
这孩子,打小就老实,这么多年也没闹出过这么大动静。
裴文运见圣上神游天外,心知是在想八卦,他也没出声打扰。
毕竟打扰也无用,圣上该走神还走神。
高源景对这些倒是不在意,一直在为自己的失职而道歉。
他原本的职位是在户部,圣上给了个肥差。
但临上任,他遇见了裴萧萧。
肥差顿时就不香了。
高源景跟圣上商量,把自己的职位换成京中巡防,圣上不疑有他,见他主意已定,就允了。
高源景当然有自己的小九九。
裴萧萧不是常年待在相府的闺秀,每日都要外出办事。
他身上担着京防的职位,时不时来个偶遇,就十分顺理成章。
见多了人,再勾到手,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长公主来得很快,风风火火地就进了大殿。
后面跟着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儿子。
裴文运扫了一眼韩长祚,心里很是不快。
这个傻了都还惦记他闺女的臭小子!
自己根本就不想看到他!
长公主行至圣上面前,翩翩然行了一礼。
“皇兄,事情原由我已是知道了。此事不能怪阿祚,是那夏家公子无理在先。”
夏少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长公主的手都在抖,心里已经想好了回家怎么招集同僚上疏弹劾。
长公主把脸一扬,小脚往前一踏。
“怎么啦?是你孙子无理在先,我儿听不下去,才不得不出手阻止。”
“你个老不修的教子无方,还想把脏水朝我儿身上泼!”
圣上看看妹妹,又看看夏少卿,只恨今日桌上没摆着瓜子。
裴文运看了会儿,又瞥了一眼看起来似乎“很老实”的韩长祚,直觉事有蹊跷,心中警铃大作。
该不会……和他那个整日惹是生非的小闺女有关吧?
裴文运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上头两眼放光,听得津津有味的圣上。
“夏家公子所犯何事,还请长公主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