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孩子那双眼睛,让何其欢印象尤其深刻,黄毛他们欺负他们时,闪着倔强的仇恨的火花,而他帮助了他的父亲时,却流露出浓浓的感激之情,连带看见他打喷嚏,都要关心地给他说一下解救的方法。
何其欢觉得自己有些无颜面对这纯洁善良的孩子,寒暄几句后,匆匆溜走。
何其欢来到了江南街道,人们再次见到他,神情完全不同。
皮货店老板站在门前的那块石板上,高兴地走来走去,这吱吱呀呀响了许久的石板,现在走上去是如此的平整,让他心情舒畅。以往早晨一出门,石板就吱吱响下,简直不是好兆头啊。远远地看见何其欢走来,心情大好的梅老板忙不迭与何其欢打招呼:“早上好啊,小哥!”再一想,不对,叫这些黑帮份子应该叫大爷啊!但好像……叫小哥亲啊,他也没有反对嘛……
成衣店黄老板看着店里左边那笔直的墙,笑呵呵的。这堵墙斜了好一阵子了,他一直担心别倒了,既压坏他店里的东西,又让他无家可归。他也想过,请泥水匠。但泥水匠说要先拆了再砌墙,要花好多钱啊!那个黑社会份子不知道怎么东压压,西敲敲,居然弄好了,真叫人高兴啊。看见何其欢走过来,黄老板笑容可掬迎上去,掏出十文钱道:“小哥。上次还欠你十文保护费,昨天做了笔生意,有了点钱,我积极上交管理费,呵呵。”
……
一个小姑娘跑过,拉住何其欢的衣襟摇摇,大眼睛乞求地看着何其欢,不声不响。
何其欢忙蹲下身子:“小妹妹,有什么事情呀?”
小姑娘大眼睛眨眨,还是不响,只是看着何其欢的嘴巴。小姑娘还想听何其欢讲故事啊,但父母亲严令:不许和黑社会份子讲话,不许拉黑社会进家门。小姑娘只好想:我不要求你给我讲故事,你主动和我讲故事,爸爸妈妈总不会打我、骂我了吧!大哥哥,你这么这样笨呀?给我讲故事啊,你昨天不是说过的吗?
何其欢想了下道:“哦,你要听故事是吗?”
小姑娘喜极,忙不迭点头。
“叔叔有事情,等会给你来讲。”何其欢想:还没有报到呢,报完到再来。他见小姑娘霜打了的小草一样耷拉下脑袋,赶紧摸摸小姑娘的脑袋,道:“真的,不骗你!”
何其欢见小姑娘头发乱蓬蓬的,为安慰小姑娘给她梳理起来,可惜,何其欢这方面没有学习练习过,反而把小姑娘的头发梳理得更笑鸟窝了。何其欢只好狼狈逃跑,还暗想,以后要向女朋友小雪好好请教一番,可以给小姑娘梳梳头。
何其欢像竹林人家跑去,每天他们都要到这里先报到,看看有没有什么任务。没有的话,则自行巡逻自己的地段。竹林人家也成为他们这些片块帮派份子的聚集地了。
还没有到,就听见里面传出哄堂大笑声——
有人学着他的声音在怪声怪气地叫唤:
“缴了管理费,有事我帮你!”
“我们的承诺——有困难找何小哥!”
这是何风在学他说话,接着是各个黑帮份子的议论纷纷:
“那小子简直丢我们帮派的脸,这是堂堂的帮派分子,还是来当佣人啊!”
“我们帮派竟然出了一个傻帽!居然靠讲道理、做好事收保护费,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别人笑掉大牙!”
“还‘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呢?我们开善事堂了?这样下去,我们兄弟不是要喝西南风了?”
“这小子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神经搭错了,谁是他的介绍人?介绍这样的活宝进来?”
“嘘——别吵了,副帮主和外堂堂主来了。”有人突然道。
室中的喧闹像被一只巨人的手突然掐断脖子一样,安静了。
过了一会,室中响七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
“怎么,今天都没有外出干活?”
“堂主大人,大伙都在……都在……”
“都在谈论我们堂出现了一个‘杰出人士’吧!”一个尖尖的声音响起。
“等会他来了,叫他进来见我们。”
“是!”何其欢不紧不慢走了进去,见众人全部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也有不少人脸上有惋惜之色,个别的人麻木不仁无动于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