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闻声,水梦涵仰头,拼命摇晃:“怎么会……箫郎,你跟我走,妾身有恩于此间之人,所以至少可以把你……”
“……多谢你,小梦,但不必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楚天箫缓缓松开她紧箍自己的双手,一眼扫向紫,话音淡淡。
“那是我爹。”
四字落下,水梦涵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咬着下唇道:“可是……可是他杀了‘天’,箫郎……此为大逆不道,不可饶恕之罪……你,你便是不忍大义灭亲,也,也不该再认他做父的啊!”
闻声,楚天箫长舒了一口气。
所谓立场不同,一切异变。
就好比如今的水梦涵……且不说她根本就是祖神血脉后裔,便说她生长的环境,就决定了她,会将祖神的意志天意,当成信仰。
就好比后世一个虔诚的教徒,却被人告知有人杀了上帝……
这份冲击,可想而知。
她会将紫视为仇人,视为大逆不道,乃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平心而论,楚天箫,能够理解这种三观差异……
只是理解,不能解决一切……
“对不起……”
长吸一口气,楚天箫缓缓拔出六道剑,斜指地面。
此为,玄门剑法,起手式。
眼见这般,水梦涵哪能不明其意?一时间,不觉娇躯一颤,晶莹泪花于明眸涌现,打转……
她不明白。
为什么明明前些日子,还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人约黄昏后的温馨……可是,不过短短数日,一切,竟天翻地覆至斯……
为什么呢?
命运,为什么要对她和他,如此残忍?
为什么天道承负,总是苦情人?
水梦涵泪如雨下。
她没有拔剑,而是莲步轻移,一双玉手轻轻捧住了楚天箫的脸,轻轻抚摸着。
一股冰凉柔软,袭上楚天箫的心头。
一道倦到极点的脆音,在他耳边轻落……
“箫郎……”
“妾身好累。”
“为什么一定要选……为什么要我负起祖神一脉的责任……”
三句落下,水梦涵的瞳孔,变得暗淡无光。
但下一刻,随着数语落下,却是让那明眸,重新亮起!
“……小梦,我们来战吧。”
楚天箫直直地看着她,眸中透出无比认真的情绪。
“你说,你不想选,那么,就把一切,交托一战,可好?”
“你若赢了,一切皆休,自不必提,你若输了,便嫁我为妾。彼时,你身居内院,再不必承担什么,只管将一切风雨,一切罪名,交由我来承担。”
说到此处,楚天箫眸中透出无尽怜惜:“你再也……不必做什么选择。”
“出嫁从夫,为妻之道,更何况,是妾?”
这番话语落下,水梦涵先是一愣,待想通了关键之后……
她的神情,变得很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