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喜喜却不言语,快步的走向了门口,刚要出门的时候,她转过头来看着两个人,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忽然想到,我有些事要去做,要出门一趟,张妈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
“你这闺女,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要出门?”张妈一听肖喜喜这么说,连忙阻拦。
肖喜喜看了看天,其实也不晚,约莫着时间不过是四五点钟罢了,只是,过一会倒是会天黑了。她自然知道张妈担心她一个人,只是,她要是现在不走,她怕自己会犹豫,她怕自己会放着隐娘的生死不顾。
“不碍事,不碍事的。”她只是摇摇头,抬腿就走了。
张妈连连追到了门口,看着已经走到了院门口的肖喜喜说:“闺女,你等等吧,让二牛送你去?”
肖喜喜哪里还留得住,哪里还等得住,她只想趁着心中的这口气快点冲到淮北王府去。
下半生是囚犯也好,是郁郁寡欢也罢,这都不是她现在能想的了。她现在所能想的,所能见的,所能做的就是救活隐娘。
人可以不善良,却决计不能不讲良心。
怕
大概是在做了很长时间的活路,也干了很多的粗活,不过离开这淮北王府一个多月,她竟然觉得自己跑步起来没有那么辛苦了。只是她的肚子也隆了起来,让她不能长时间的奔跑,她只能跑上一阵子,就停下来慢慢的走上几步,然后接着跑,跑一会,又停下来走一走。
从北市到淮北王府,路程还是很远的,肖喜喜这跑跑停停,从张妈家出来到了淮北王府居然已经彩霞满天了。
翻过这条街就是淮北王府了。肖喜喜站在街口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如果说刚才是有口要救活隐娘的气支撑着她跑到了淮北王府,那么现在站在这街口,她却连再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难道她真的要回去吗?难道她真的要自己回去吗?回到那个她奋不顾身要离开的地方去?
站在那里,犹豫了好一会,肖喜喜只觉得身上冷得很。虽然,这么长时间的奔跑和行走,都让她浑身上下都冒出了热汗,可是,却有一股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寒气,从她的毛孔里钻了进去,一直钻到了她的心里面。
让她冷得忍不住打着寒战。
“你是谁家的媳妇啊?怎么站这啊,要不要过来坐坐?”肖喜喜站的地方恰恰都是一家茶铺的棚子下面,那张罗茶铺的老板见她在边上站了半晌,不由得开口询问着。
肖喜喜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她回过头看着那说话的人,发现并不是王府的人,这才放下心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对那老板说:“没事,我就是走路走累了,略略站站,这就走。”
那老板只是笑着点点头,就又去张罗客人去了。倒是一边喝茶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瞧瞧,那么大的肚子了,还出来,这家里的人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呢。”
“好了好了,这么好的茶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听着后面的人议论,肖喜喜苦苦的一笑,却加快了脚步,转过了街角朝着淮北王府的那条街跑去。
白花
淮北王府是白奇城最大的王府了。
淮北王是天鼎国当今陛下最最器重的弟弟,他为了天鼎的今天浴血奋战,是天鼎国最大的大功臣。
陛下也是极为器重淮北王的,为他选择了最好的位置兴修了王府,为他赏赐了无数的珍宝,给了他无数的产业。无论哪一条哪一件,都是天恩浩荡。
就说这王府,在这紫竹大街上,临着街,却已然占掉了大半条的街,无论谁从这里过,都忍不住对这王府的豪华乍舌。就连皇宫也不过如此了吧。
而今,肖喜喜就朝着这样的地方去。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走进了这王府得到的最终又是什么?只是朝着这地方去,因为,她要救一个人,救一个对她来说是有恩的人。
因为那个人还年轻,那个人还美丽,那个人比她更有资格去享受生命。
肖喜喜不停的告诉自己,她的选择没有错,她的选择没有错。
揣着这口气,肖喜喜终于看见了淮北王府的院墙了。那长长的院墙,那高高的院墙,那青灰色琉璃瓦的院墙。
在过去,她看见了那道庞大的王府大门。
不过,就那么一瞥,她就生生的站住了脚步,仿若一盆冷水从她的头上浇了下来,将她的浑身上下都浇得湿透了,在这样的傍晚,让她凉的透了心。
其实,王府的大门还是那一道。两只雕刻精美的石狮子依旧威严的站在门口,石狮子的身后是七阶汉白玉做的楼梯,楼梯的上面四根巨大的柱子,每根一人都抱不过来。上面雕刻着精美而繁复的花纹,刷着油亮的朱红色桐漆。而在后面就是那道巨大的朱红色大门,上面定着七九六十三枚黄铜的门钉。
这一切都没有变。熟悉的让肖喜喜闭上眼睛都能说出哪是哪。
只是,这样熟悉,这样华美的大门上,什么时候挂上那硕大的白色绸子花?不光大门上有,柱子上有,台阶上有,就连那石狮子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