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悉华正想他早些吃完自己也好去用餐,现在听他竟然如此麻烦,便生出几丝不耐烦,不过她还是硬压下火气,上前两步恭敬地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递给楚怀昀:“请王爷漱口!”
素色的青花瓷碗衬得她的手指更加莹润白皙,楚怀昀刚要接茶碗却被她的手指吸引,诧异了一瞬,修长的手指从茶盏移到月悉华的手上,挑眉轻笑道:“这双手可不像男人的手。”
月悉华闻言不动声色地把手缩回衣袖,冷笑道:“悉华还是少年,称不上男人!”
多此一举
“是吗?”楚怀昀端了茶盏,眼角低垂看不清神色,只是忽而说道:“月侍卫想必也没有用早膳,给月侍卫加一副碗筷!”
丫鬟们满心疑惑地去了,王爷平日对他们而言就像神一般的存在,是不能亲近的,更没有任何一个下人有过这等殊荣,不知道这月侍卫有什么过人之处让王爷刮目相看。
“王爷,承蒙王爷垂爱,悉华还是等会儿自去下人房用饭便是!”听了他的话月悉华连忙躬身回绝,笑话,和他一起用饭她怎么吃得下去,不会消化不良才怪,她可没有这个兴致。
楚怀昀不过眸光一暗,并没有发怒的迹象,他状似无意地说道:“一会儿你要随同本王出门,难道本王还要等你用饭不成?”
“那悉华谢过王爷!”月悉华闻言也不再争辩,她不认为这个王爷一会儿会给她吃饭的时间,吃的不顺心总比饿着强,丫鬟送碗筷上来,她接过之后从容地在距离楚怀昀两人远的位置坐下。
楚怀昀眉目低垂,暂时收了满身的邪气,他的动作优雅,月悉华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像他一样连吃饭都能吃出威严和美感的。
“饭菜不合口味?”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月悉华的思索,楚怀昀唇角微勾扬眉看着她,他眸光潋滟,哪里还有一丝冷峻的气息。
月悉华连忙收回眼神,眉头微蹙,刚才这位宣王爷看向她的眼神绝不是看一个普通随从的眼神,他眼中的意味倒像是在看一个女人,难道他已经看出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他做侍卫?
楚怀昀轻轻放下碗筷,吩咐身边的丫鬟:“传大夫过来吧!”
是了,他还有伤在身,月悉华想到昨晚他洁白的中衣上那一片红晕,应该伤得很重,不过他一个王爷又有谁敢伤他呢?她也应声放下碗筷,站起身准备伺候他换药。
这时候他要是借口出去只能更让楚怀昀怀疑她女扮男装,在这个时候她还不想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牵扯,能瞒着是最好。
侧厅里自有让王爷歇息的暗房,大夫来时,月悉华跟着楚怀昀走进去,墙壁上悬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让原本没有一丝光线的屋子光亮如白昼。
丫鬟们识趣地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楚怀昀,月悉华和那年老的大夫三人。
月悉华不解地望着丫鬟把门带上,诧异地问道:“怎地不让丫鬟留下来伺候?”
“你是想让本王的伤势人尽皆知?”楚怀昀冷笑,对月悉华的疑虑又加深的一分。
只是月悉华听了他的话不由地失笑:“人人都知道宣王爷受了伤,王爷又没有瞒着,怎地现在却怕几个小丫鬟说了出去,这不是多此一举?”
楚怀昀抬手让月悉华伺候他脱下外衣,倒是那白发苍苍的大夫扭头责怪月悉华:“外人只知王爷受伤,却不知伤势有多严重,今日王爷既然信你,你也该管好你的嘴!”
悉华出手(1)
随着他话音刚落,楚怀昀也除去了最后一件裹在身上的外衣露出精壮的胸膛,这下不用任何人解释月悉华也知晓了其中的缘故。
只见那紧致有力的腰身处赫然有一道深深的剑痕,剑痕深地似乎已经穿透了皮下组织,露出红白相间的皮肉,听王强说,王爷受的是箭伤,难道这就是对外隐瞒的真相!
月悉华紧紧皱起眉头:“这种刀伤你就是这样处理的?”
伤口上只敷了一层绿莹莹的中药,并没有做其他的处理,月悉华虽然明白根据这时候的医学水平只能做到如此,但是这种伤口她一看便知道,如果不及时缝针等到伤口溃烂也长不好!
月悉华扶着楚怀昀在身后的雕花大□□躺下,因为伤口忽然暴漏在空气里,楚怀昀倒抽一口冷气,眉头微皱了一下就放开,看得出来他是在强忍着疼痛。
现在正值三伏天气,伤口被纱布裹着最容易发炎,而且血肉都露出来了,不疼才怪,今早他看起来还是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忍下来的。月悉华对这种伤口并不陌生,在现代这样的伤口根本不算什么,可如今看到楚怀昀凄惨的样子她不禁唏嘘,眼中不自觉地带了疼惜。
老大夫从药箱里取了药罐和药锤出来,又取出一包新鲜的草药倒进药罐里,他看月悉华在床边站着,招手让她来帮忙捣药,自己端着清水准备给楚怀昀清洗伤口。
“等等!”月悉华手里还握着药锤,看到老大夫用沾了水的汗巾要去擦洗伤口上的草药,连忙阻止他,“不能这样擦,水要烧开了才能用!”
老大夫不耐烦地扭过头,恼怒地看向月悉华:“这点浅显的道理老朽不懂吗?月侍卫是觉得你的医术比老朽高明?”
见他生气,月悉华尴尬地摆摆手:“哪里,哪里,悉华不是这个意思,是悉华多嘴了,大夫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