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寮房,烧水泡茶,看着青绿的茶叶在热水中上下起伏,分不清是哪片叶子上来,哪片叶子下去。
好像所有的叶子都长得差不多。
苏如锦漫无目的看着,猛然皱眉,紧紧盯着壶中的茶叶思索。
长得差不多?分不清?
她抬头,盯着潘岳毫无瑕疵的脸,虽说跟业暝神似,却也只有八分相似。
为何业暝会造一个跟自己形似的傀儡?
她迫不及待想问问潘岳。在心里给门口守卫的乌月传话:乌月,把郝元佳支走。
乌月默不作声转身看了看房内,直接走了进来:“郝小姐,外面有人找您,说是客商友人。”
郝元佳起身往屋外走,刚到门口便被乌月拍晕。
苏如锦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马上去看潘岳的表情,幸而潘岳背对着门口,没看到这一幕。
乌月挑挑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把郝元佳拖回了她自己屋子,顺手给苏如锦关上了房门。
“潘岳,你可心悦元佳?”
“自是。”
苏如锦笑了,坦然道:“那你可知道,元佳为了你,去跟她爹娘求了多日。她偏要将你入赘…你也知你的身份,一个郎倌…何德何能,入赘郝府。”
潘岳面色焦急忧愁,在那无暇的脸上竟也十分耐看:“元佳…竟真的去跟她爹挑明了?她爹定会为难她。其实在我心里,早已认定了她。与不与她成亲,我都愿意跟她一辈子。哪怕无名无分,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好。”
恋爱脑?
潘岳说得愈发入心,眼圈竟还红了,眼看就要掉泪。
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啧啧,和叶帷安是完全不同两种风格,一个硬汉,一个…美艳。
苏如锦喝下一杯茶,把心头色痞的心思也咽了下去。
正八经想…多亏潘岳是个恋爱脑,那或许可以利用他对元佳的爱,扭转局面。
“潘岳,既如此。你可不要辜负了她,也不枉她在爹娘门口不吃不喝跪了三天。”
“可是我…我恐怕至死也再无法走到她身边了。”
潘岳神色极悲伤,手指忍不住捻在一起…
苏如锦恍然间觉得,潘岳下意识的动作竟像极了业暝捻佛珠。为何几日不见,他有了业暝的习惯动作。
她突然起身,凑近潘岳脖颈处,深深嗅了一口。
果然,是那个让她两次闻了都会做梦的味道,是怪异的香灰味。
“你从来到寒古寺,是不是就被业暝关起来了?然后每日在你房内,点一种奇怪的香…香味甚异,闻后便会飘飘欲仙,进入梦中?”
潘岳被她冷不丁的声音击回神,望着她,犹豫着点了点头。
苏如锦瞬间感到脊背发凉,头皮发麻,浑身冒出冷汗。她或许已经猜到这异香的作用。
继而问道:“你都梦见什么了?”
她猜到,不出意外,定是关于和阿鸢的事情。
“梦中有一个和苏小姐极像的女子,我似是与她相识很久,久到上百年。久到刻骨铭心。每次从这梦中醒来,我甚至会感觉,梦里这人是我的宿命。我好像必须要去爱她,必须去找到她…”
“她是不是叫阿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