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钟后。
起夜的顾含春依稀听到有辆车停在里弄外,但迷迷糊糊的她没多想,就又钻进香暖的被窝。
又过了会。
顾含春忽然觉得有点冷。
她迷糊中眯开眼,顿时惊骇的揪起心,几乎尖叫。
因为她看到有三个人正在她这间楼下厢房的格子移门外,门已经打开,其中一个男人正往里观察,另外两个黑影在他身后。
进贼了?
顾含春屏住呼吸赶紧眯上眼,继续装睡,但就在这时她听有人低声道:“你们上楼,这两个交给我。”
他们不是贼!顾含春透过眼缝看到那厮已往里来,另外两个黑影往楼梯上去。她再也装不下去了,但对方有武器怎么办,金枝儿还睡得猪似的。
顾含春到底在戏台上演绎过不少角色,有点见识。
她急中生智忽然坐起,口中骂道:“你睡觉打什么鼾呀,烦死人了。”
黑影被她动作吓的一滞之际,顾含春猛的掀起被褥冲那厮兜头罩去,同时一脚将金枝儿踹下床,随即抄起边上的茶杯,往房门外砸去,并尖叫道:“二叔,进贼拉,小心呀。”
她这套动作做下来不过眨眼功夫。
负责她们的柳木林给被子罩住时都懵,茶杯砸上墙落地碎裂的声音,以及她的尖叫,也让冯敬亭和莫里耶大吃一惊。
这两人都是狠角色,既被发现了反而疯狂往楼上冲。
此时。
白翠莲先被惊醒,江湖女子晓得不好,立刻一巴掌扇在酒色沉醉的韩德旺鼻梁上,把老青皮鼻子都拍出血,随即拽过被子往外冲!
此刻,冯敬亭和莫里耶已经转过二楼亭子间,即将冲上三楼。
白翠莲去尼玛的一被子抖去,尖叫:“杀人啦。”人却飞快蜷缩着贴地移往屋子右边的杂货间,她不是丢下韩德旺不管,而是去抄家伙。
但莫里耶扣动扳机砰砰砰!三声枪响。。。
室内的韩德旺也已经清醒,老青皮只听楼下尖叫和枪声,楼上枪声和尖叫,他赶紧握住睡前放在床头的枪,立刻贴地窜房门口,但屏住呼吸对准楼梯口。
楼梯口人影一闪,江湖经验极其丰富的韩德旺咬牙忍着。
那果然是虚的。
然后才真正窜出个人来,韩德旺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砰——砰砰!
冲上来的人影惨叫了声翻滚下去,砸翻后面那个。
韩德旺立刻起身,却没冲下楼,而是一按门口的廊灯开关,人往左移,同时枪口下压盲射三发。
楼梯上的冯敬亭扶着中枪的莫里耶同时开枪。
砰砰砰!六声枪响混为三声,六发子弹在空中交错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