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汶渊是在暗示陆淮骞不要说漏嘴,陆淮骞也能明白宋汶渊的请求,宋汶渊话说的隐晦,但是陆淮骞却反应得很快,可能平时没少帮着打掩护吧。
程铄的面色忽然冷了下来,他几乎将唇抿成一条线。
原来如此。
酒杯折射出刺眼的光线,鸡尾酒还剩最后一口,想起是陆淮骞调的酒,程铄忽然没了胃口,也没有兴致去看宋汶渊和男生你侬我侬。
无谓地在座位上坐了半晌,蓦然起身,即有一瞬的犯晕。
程铄发现自己的思绪开始艰涩难行,可能他从没喝过酒,酒精上头,这一杯的量,竟然有些醉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
点单的时候就付过钱,程铄直奔酒吧门口,他故意放慢脚步,免得被人看出异常,被人盯上,只是快走到门口时,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肩膀。
程铄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有冰凉的酒水尽数泼在自己的右臂上,将牛仔外套洇出更深的蓝色。
然后余光里伸出一只手,骤然拉住他的胳膊。
程铄蹙了蹙眉,蓦然抬头,却不由地瞳孔紧缩——
近在咫尺的,是宋汶渊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庞。
心跳似乎有刹那的停滞,程铄怔愣在原地。
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撞到你,把酒水泼到你身上,弄脏了你的衣服,”宋汶渊的脸上是表层的歉意,“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你的外套洗好了再送给你,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程铄能感觉到宋汶渊刻意的停顿,是在等他的答复。
于是他沉默着和对方僵持,面色愈发得冷冽。
宋汶渊大概没想到眼前的小帅哥竟是这样的反应,人没上钩,难免有些尴尬,他整理了面部表情后笑了一笑,笑声听起来很尖锐,“那你觉得,我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
“你什么都不用做。”
程铄将左腕从宋汶渊的掌心挣脱出来。
正巧有酒保路过,他问酒保卫生间的位置,然后留宋汶渊在原地,独自一人前往卫生间。
也许是因为这杯泼翻鸡尾酒偏甜,被酒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粘腻,谄媚,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也像刚刚宋汶渊看他的表情。
站在水池旁边,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程铄先卷起袖子冲洗手臂,又用双手捧水拍上脸颊。
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打湿,垂落,他的视线聚焦于空荡荡的白色墙壁。
程铄早有预料,宋汶渊不会记得他,所以方才面对面的重逢,被宋汶渊演绎成了初见,他并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