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袁崇焕见杨太监手执箭书洋洋得意的样子,就像是拿到了什么把柄一样,气得他全身发抖,“休说不曾讲和,便讲和你又能怎样?”
“好汉做事好汉当,这样就对了。你是军权在握的统帅,我是奈何不得你的,只求大人莫对我这个不讨人喜欢的监军下毒手。”
“你是一派胡言。”袁崇焕起身一拍桌案,“与我走!”
“也是当走了,祖将军与袁大人有背人的事要商量,我是个碍眼的人。”杨太监说着一摇三摆地晃走了。
祖大寿关心地提醒:“大人,这个监军做酱不咸做醋可酸哪,还当尽量维护才是。”
“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拿他也真没办法。”袁崇焕有些心烦意乱。
二人还在议论杨太监之事,尤世禄匆匆来到:“袁大人,后金撤军了。”
虽说已经看过了箭书,但他们听来还是有点兴奋,袁崇焕对祖大寿一挥手:“走,看看去。”
他们来到城楼时,杨太监等也已先后到达。眼见得后金大军秩序井然地徐徐撤走,城楼上明军将领无不发出了欢呼声。
袁崇焕不禁对着北京方向遥遥一躬:“我主洪福齐天,保佑我军大败后金,此后,这宁远城就是建匪染指关内不可逾越的障碍。”
祖大寿等齐声道:“袁大人抗贼有方,重挫皇太极于宁锦,扬我大明国威。”
杨太监冷笑几声:“各位,是否高兴得太早了?”
袁崇焕不悦地反问:“杨公公此话何意?”
“靠坚城大炮顶住后金攻势,算不得什么胜利。”杨太监兜头浇下一瓢冷水,“万岁要的是生擒建酋皇太极献俘阙前,收复沈阳、辽阳、广宁诸城。”
“杨公公,此正吾辈之所愿也,然需待时机成熟。”袁崇焕冷冷地回答。
“然也,”杨太监咬住不放,“建匪大折锐气,此正胜其良机,袁大人当尽驱精锐出击,定可一战成功。”
“不可,”袁崇焕一口否决,“建贼之长在野战,我军获胜即因凭坚据守,若草率出战,即给敌马军劲旅可乘之机,万万不可擅离城池。”
“袁大人,战机稍纵即逝,再不出击,待敌军退走,将悔之晚矣。”杨太监催促出击。
胜利已经在手,袁崇焕自然不肯冒战败的风险:“杨公公,攻取战守,本帅自会审时度势,不消你在此唠唠叨叨。”
杨太监被当众抢白,也就不顾及袁崇焕的面子了,话是拣有劲的说:“袁大人,我看你是同建匪达成了默契,根本不想乘胜追击。”
袁崇焕连声冷笑:“杨公公莫如说我通匪,岂不更干脆些?”
“私通款曲,暗中议和,背地里拉拉扯扯,又与通匪何异?”杨太监与袁崇焕算是撕破了脸。
袁崇焕亦不甘示弱:“便在此口若悬河又奈我何?杨公公既是监军,何不上奏万岁参我一本?”
“你以为咱家不敢吗?袁大人你等着!”杨太监气呼呼拂袖而去。
祖大寿等众将都未免担心:“袁大人,宁伤十个君子,不伤一个小人,还当去同杨太监缓和一下。”
“要我向这只乌鸦赔礼,袁崇焕便死也做不到!”袁崇焕嘴上硬,内心也觉不安,“我即刻向万岁上本,以免这个老公先进一面之词。”
杨太监与袁崇焕的本章同时到达帝聪。崇祯看后沉吟不语,背着手在内书房往来踱步。
吏部尚书王永光是亲送杨太监表章来的,他见崇祯久久不表明态度,就提醒说:“杨公公是圣上心腹,指派到军前监视袁崇焕的一举一动,所奏绝无出入。袁崇焕握有重兵,一旦与建匪联手,则我大明危矣,望万岁当机立断。”
对于袁崇焕几次暗中与皇太极议和,崇祯帝已是生疑。但他更为恼火的是,袁崇焕不是积极扩大战果,只是满足守住城池。似此打法,何年方能收复失地,剪除关外之忧。
王永光仿佛看透了崇祯的心思:“万岁,就算袁崇焕通敌证据不足,他至少也是贻误战机。他分明是不想尽快大败后金,因为后金被铲除后他这个巡抚便无了用武之地,所以他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