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彼得说,“我从来没用过眩晕枪。”
“对不起,我必须要问这个问题,”桑德拉说。
“使用眩晕枪,可以弥补警察训练的不足。”
“的确,”她微笑着。“你认识死者吗?”
彼得竭力漠然地说出这个名字。“汉斯·拉尔森?当然,我见过他——我见过卡茜的大部分同事,或者在非正式的聚会上,或者是在她公司的圣诞晚会上。”
“你觉得他怎样?”
“拉尔森?”彼得啜了一口咖啡。“我认为他是个傻瓜。”
桑德拉点点头。“虽然有人对他评价不错,但不少人的看法与你相同。”
“我想对别人的看法大都是这样吧,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彼得说。
“大概吧。”又是沉默,然后,“瞧,彼得,你看起来像个好人。我不想把你带到痛苦的回忆中。但是,我知道你的妻子和汉斯,这个……”
彼得点点头。“是的,他们是。但是,很久以前就结束了。”
桑德拉微笑着说:“的确如此。但是,你妻子是最近才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而现在拉尔森死了。”
桑德拉点了一下头。“而现在拉尔森死了。”
“菲洛夫人——”
她举起一只手。“你可以叫我桑德拉。”
彼得微笑着说:“桑德拉。”装出一副冷静的神情,他想,萨卡今天或明天就可能做好病毒了,很快就会结束一切的。“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桑德拉。我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我不喜欢摔跤或拳击,我自小到大从没有打过任何人。我从来没打过我的妻子。如果我有个孩子,我也绝不会打他或她。”他啜了一口咖啡。他说够了吗?说更多是不是更好?冷静,妈的,表现得冷静。但是,他想做的一切就是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她——不是那些机械的复制品,而是真实的他,有血有肉的他。
“我——我想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问题都来自暴力。我们打自己的孩子,用这种方式来教育。你可以打你爱的人,然后,我们吃惊地发现,接受棍棒教育的孩子长大后认为打自己的妻子是可以的。桑德拉,我甚至不杀家里的苍蝇——我把它们抓起来放在水杯里,然后把它们拿出去。你问我是不是杀了拉尔森。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可能的确会对他感到恼火,我可能的确痛恨他,但是杀人或者在身体上伤害别人却不是我的本性。我不愿意做这种事。”
“甚至考虑这种事?”桑德拉问。
彼得伸开双臂。“唔,我们都考虑事情。但是不着边际的幻想和现实之间的区别非常大。”如果没有区别,彼得想,我就会在这个台式办公桌上把你和我的秘书以及一百个别的女人都干了。
桑德拉在椅子上微微挪动了身子。“我工作时通常不谈论我的个人生活,但是,彼得,我们同病相怜。我的丈夫——我的前夫,几个月以前的丈夫——也欺骗了我。我也不是暴力分子,我知道一些人会认为那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这是真的。但是,当我发现沃尔特已经做了——这个,我希望他死掉,而且我想让她也死掉。我以前没有摔东西的癖好,当我发现他的事时,我把电视遥控器扔到了屋子对面的墙上。遥控器撞在墙上,盒子被摔开了,墙壁上被砸出一些斑点。因此,彼得,我知道,这类事情发生时人们会有暴力反应。”
彼得慢慢地点头。“但是,我没有杀汉斯拉尔森。”
“我们相信这是个职业谋杀。”
“我也没有安排这个谋杀。”
“让我明白地告诉你,我的问题就在这儿,”桑德拉说,“我说过,我们正在调查职业谋杀。坦白地说,那类事情要花很多钱——尤其是,啊,与这个谋杀相关的额外工作。你和卡茜比她的大部分同事要富有,如果有谁能够支付得起这类事的费用,只能是你或她。”
“但是,我们没有做,”彼得说,“瞧,我会愿意做一个测谎仪检查。”
桑德拉甜甜地微笑着。“你自愿去做,真是想得周到。我带了手提式设备。”
彼得感到自己胃部肌肉在紧缩。“真的?”
“哦,真的。事实上,这是个升级产品——是你们公司制造的,是不是?”
他眯起了双眼。“是的。”
“那么,我相信你对它的能力非常信任。你真的愿意接受测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