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打算快刀斩乱麻,不给事情继续发酵的机会。
两日以后,有人去县衙击了鸣冤鼓,状告董宝珠雇凶杀人,告状的是董宝珠前夫的族人,他们拿着一个银稞子,上面打了董家的戳,声称是在凶案现场捡到的,更有人出庭作证,说董宝珠婆婆死的时候曾说过是儿媳雇凶杀人,只是董家势大,大家不敢声张而已。
孙县令通报了军营,要提审董宝珠杀人一事,军营不愿放人,孙县令只好亲自去军营走了一趟,在军营提审了董宝珠,随后就向三丫传递了一个消息,董家的女眷都关在一处,王氏的牢房紧挨着董宝珠的牢房。
三丫心中有数,随后又托段师傅跑了一趟,很快就有董家的亲戚去军营喊冤告发。
军营的人拿着苦主的信人都傻了,这些信的内容全是威胁要钱的,说如果不按数额给银子,就会有董家的人攀咬他们,说他们和董家一样,都是北戎的奸细,王家就是前车之鉴。
受威胁的人本就害怕被牵连,收到威胁信时好悬没被吓死,本来已经打算按要求给银子了,结果却发现不只自己一家被威胁了,这下可好了,几人联合起来找到了孙县令,告知了此事,孙县令带着他们又跑了一趟军营。
军营的人直接傻了,这算什么事,军营出内奸了?拿这事儿威胁富户要钱?是个人都会往这上面想。
这下好了,军营还没审到要紧事呢,自己先惹了一身骚,孙县令摸着小胡子,给他们提了个建议,“此事要立刻通报给朱将军,请他亲自派人审理,我们不能再沾染了,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保不齐会有人为董家翻案,说你们才是奸细。”
军营的人气的直骂娘,本来想立功来着,结果被人给阴了,因此对董家人看管的更严了,还把他们分开关押,谁也见不到谁,唯恐董家人相互串供,不但如此,他们在上报的公文里重点提了董家攀咬的事,还贴心的为王信辩白了一下,说王信大义灭亲,和亲妹妹不睦已久,完全是被人栽赃的,但是审理的将领刚正不阿,还是将其收押了,请上峰亲自定夺。
这件案子被送到了朱将军案前,朱将军看完后陷入了怀疑,看谁都不太顺眼,帐下众人被看的发毛,不敢贸然出声。
朱将军一掌拍在案上,“娘的!你们谁他娘的昏了头,打的一手好算盘,想出这么个招划拉银子,奶奶的,别让老子查出来,查出来老子扒了你的皮。”
朱将军怀疑是手底下的人动了歪脑筋,借着奸细的事谋私,所以才搞出这种事来,因为太过贪心,结果不小心玩儿脱了,让人给告了,让军营从下到上都跟着丢脸,朱将军一想就觉得丢人。
“你们回去好好查查,看是谁的手下干的混账事,赶紧给老子收拾了,要不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朱将军警醒了下面人一通,挥手让人都散了,只把魏岳留了下来。
“你下去跑一趟吧,把这事查清楚,不许底下的人胡来,一定要安抚好民心,别让百姓在背后骂咱们。”
魏岳领命而去,三丫这里也有了新突破。
和董宝珠相好的两个兵士招了,万小将军撬开了他们的嘴,他们招的东西对三丫很有利。
万小将军义愤填膺,“宋娘子,你可真怨啊!这两个人哪里是被美色所迷,他们早就得了指示,要找机会在你这里生事,好让朱将军夺了你的差事,谁知道竟然和奸细搅和到一起了,要不是我说要把他们按奸细的身份处决,他们且不肯说实话呢!”
三丫真心实意的和万小将军道谢,“多谢你为我正名,若我能逃过这次算计,下次你再来我这里领衣服,我一定多给你配几双鞋。”
这是实打实的好处,万小将军就稀罕这个,别的东西容易惹出事来,这个倒是没妨碍的。
万小将军的小白牙在阳光下亮的反光,“一言为定啊宋娘子,我可记下了,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反悔!”
三丫点头,“一言为定,只是,唉,因我起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朱将军会不会嫌弃我,觉得我是个烫手山芋,这差事会不会换个人管?”
万小将军急了,三丫刚欠他一个人情,可千万不能下马,要不然他的鞋可就飞了,当下就拍着胸脯保证。
“宋娘子,你放心,你做事公道又利索,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朱将军不会因此就换了你的,我回去就让我爹给朱将军写奏报,声明你是被诬陷的,让朱将军还你清白。”
三丫的目的达到了,又和万小将军再三道谢,成功激起了万小将军的正义心。
孙县令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王信被单独关押了,没有再被提审,待遇也好了很多,三丫立刻把消息传回家,宋老太太还亲自去镇上探望了女儿,母女两个哭了一场。
魏岳来的很快,也很有针对性,将董家做奸细的事查的一清二楚,第三天就写了奏报交了上去,随后就将王信无罪释放了。
王家洗清了罪名,宋家也就放心了。
“姑父,你受苦了。”
王信回家时身上还有伤痕,可见在军营是受了苦的。
“都是些皮肉伤,养养就好了,唉,老了,这些小伤要是放在前些年早就好了,如今人老体衰,伤也好的慢了。”
慧明扶他去屋里休息,三丫和姑姑商量起别的事来。
“姑姑,东西收拾好了吗?”
三丫早就和王家通了气,在王信的书房里放了好几封要钱的勒索信,等魏岳上门来调查时将信件都拿了出来,还编了一套耐人寻味的说辞。
“送信的人当是有来历的,威胁我们要是敢声张就灭了我们满门,我们当家的就是脾气太硬,这才得罪了人,平白受了一场冤屈。”
魏岳对王家的事有所耳闻,尤其是当年慧慧兰被王家姑姑算计的事,二丫和他说过此事,再加上王氏这个不孝女,气死了母亲,就连父亲过世都未曾回来奔丧,镇上的人无不鄙夷,所以大家都认为她是故意攀咬兄长,心肠歹毒令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