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程闭眼细细回忆,想起昨晚最后的记忆是和萧杉在二楼的会客室中,然后是就没有然后了,还是自己断片了,这是哪里,谁的房间?意识逐渐回笼,倏然睁眼,坐起身,扫视一圈,看到绻缩在沙发上睡的并不安稳的萧杉。
何敏程原本就漆黑的眸子更加暗沉,呼吸窒了窒,他很是艰难的咽了咽快冒火的嗓子眼,有些愤恨的磨了磨了牙,心下暗恼萧杉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把自己一个大男人往自己房间带了。带了她还不想着避避,还敢不设防的在他这个成年男人旁边安然入睡,她也不怕被他借口发酒疯吃干抹净了,到底是不把他当男人。还是真的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安全的活到现在。
何敏程越想脸色越阴沉,带着血丝的猩红双眼,隐露欲念。
本就睡的不安稳的萧杉,被男人这样赤裸野蛮的眼神盯着,即使是睡梦中也浑身一激灵吓醒过来。萧杉睁开带着睡意的眼睛睁开,漂亮的眸子里还带着茫然而无辜,不小心和对面的人打个对眼。总算反应过来何敏程醒了,眼神躲闪,心脏如擂鼓“咚咚咚”躁动不停,萧杉不知所措地坐起来,声若蚊蚁说:“何总,你醒了。”
何敏程被她的眼神勾的险些疯,差点没法控制自己直接化身为狼扑过去,绷着脸,沉默不语的盯着她,下颚咬肌隐现。
萧杉说完,没听见男人的声音,她偷偷招眼觑了何敏程一眼,被他逮个正着,马上移开,心虚的小眼神到处乱瞟,她敏锐的察觉对面的男人很不高兴,而且雄性威压太明显。她额上冷汗都下来,心下有委屈,实在不懂男人在气什么,于是顶着压力,嚅嚅小声强调:“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干。”
何敏程被小丫头的话气的绝倒,这是什么话,他一个大男人会被一个小丫头对他干了什么。何况他内心巴不得她能对他做点什么!
呃…这不是重点,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和他共处一室谁更吃亏?
屋内静谧,只能听见何敏程的呼吸沉重了些,然后她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说的什么话,想清楚了再说。”然后气哼哼的起身趿着鞋去了卫生间。
萧杉迷茫的看向泛着一身冷意男人的背影,还是想不明白何敏程为什么这么生气,她歪着头仔细回想,还是没想出所以然来。
然后就听见开门声,何敏程从卫生间出来,沉稳的脚步看到地上的农夫山泉停下,弯腰抽了一瓶,直起身时也已经拧开,往嘴里送,一气喝了大半瓶,才迈步走到办公桌前的转椅坐下,再转过来,交叠双腿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和沙发上坐着的萧杉形成斜角的对峙。
何敏程见萧杉双眼干净澄澈,一脸无辜又委屈不解的样子,又灌了口水,平复了呼吸才无奈收敛外泄的气势,无奈开口:“说说,怎么回事。”
萧杉满脸问号,茫然问:“说什么?”
何敏程额角青筋暴,舌头顶顶腮帮,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孩看,直把她看的心虚不已,他才耐着性子哑着声音低问:“说说昨晚我们在会客室见面后所有的事情。”
萧杉恍然大悟,还不知死活的抱怨几声后,见男人气的要暴走,才知道这时不能摸老虎须,老老实实的把事情都说了,甚至说到自己去会场找会务组摔了手机时,怕何敏程不信还从被窝中扒拉出手机展示给男人看。
何敏程全程不吱声,黑沉沉的目光悠悠的落在萧杉身上,直到女孩展示摔坏的手机时,将手中的水瓶反手放倒桌上后,伸出手,萧杉愣了愣,直觉递了出去。
何敏程垂眼端详片刻后,沉着声说:“明天赔个新的给你。”
对面的萧杉连忙连连摇头说:“不用,不用,没摔坏,还能用呢。”
男人面无表情说:“摔成这样,理应赔你个新的。”
他说完,就将手机递回去,结果却看到女孩脸上的一抹鲜红滑下,他倏然一惊,手一滑,无辜的手机再次坠地,何敏程也顾不得去捡手机,起身三两步到女孩前,不管女孩纳闷惊愕的眼神。他左手握上女孩的下巴,迫使女孩仰起头,同时眼睛快速在周遭搜寻一圈后定在床头柜的纸巾盒,探出长臂迅速抽了几张,回身弯腰低头直接捂住女孩正在的淌血的鼻孔。
何敏程的举动完全都是下意识的,也没觉得的不对劲,直到两人温热的呼吸几乎撞在一起,才双双愣了一下,两人靠的很近,近的超出男女的正常社交距离。正常这个时候,男人应该绅士的退开,但何敏程仍是稳如泰山的坐着没动。
萧杉也维持着被他抬着下巴,整个人都笼罩在他阴影里没动。
她不知道出什么事,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傻了。萧杉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男人焦急英俊的脸庞,眼神猝不及防撞入男人漆黑深沉的眸色里,她好像在男人眸子里看到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这时她反应慢半拍的觉得鼻子痒痒的,人还是呆愣愣的伸手就要去揉,同时也伸手要去拍捏着自己下巴有些灼热的大掌。男人反应很快的放开女孩的下巴,改去握住她要揉鼻子的手掌,语带焦急道:“别揉,你流鼻血了。”
萧杉:“???”
男人宽大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细白的皓腕,两人肌肤触碰的瞬间,温度传递过来,仿佛藤蔓般无声无息将她缠绕住。
同时萧杉又被男人雄性气息拢罩,脸颊迅速升温,心跳加速,结结巴巴说:“没事,我…我…自己来。”
她仰着头,更显她的脖子像一只优美的天鹅,轻盈而飘逸,令人陶醉。何敏程幽深的眸子沉了几分,喉结滚动几下,又将注意力转她脸上鲜红的血上,堪堪克制住将将开闸的欲念,才握着女孩的手拉过,让萧杉自己拿纸巾捂住流血的鼻子,终是隐忍而克制的退开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