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日子开春后过得平淡但飞快,转眼开春过了盛夏后就要进入暮夏了。
这恬静的日子让时南絮都快逐渐适应眼睛看不见的生活了,而且令她意外的是长乐这些日子话也多了些。
时南絮发现长乐每日从镇上或是从山中归来后,总喜欢拿着块骨头逗弄那只取了名叫阿瑾的小狗。
长乐会将骨头特意拿高,惹得小狗汪汪叫后,时南絮伸手去推他,他才会把骨头给它,还会夸赞小狗,难得带着浅淡的笑意说一句。
“阿瑾真乖。”
时南絮总觉得怪怪的,但长乐夸赞的语气温柔真切,分明是十分喜爱这条小狗的,不然怎么会每次回来都给它带骨头呢,就随他去了。
而且这么些日子早就叫顺口了,时南絮也懒得给这小狗改名。
然而这夜皎洁月辉清冷,晚间从山上匆匆归来的长乐一进屋,便开始收拾屋中的细软银钱,收进包袱里的大多都是时南絮的东西,他自己不过收了寥寥几件衣物和伤药。
他清俊的脸似是结了一层寒霜,冷得厉害,身上还残留着未曾散干净的杀气,骨节分明的手中持着南孤剑。
寒光闪烁的剑尖淌下三两滴鲜血,却在看到屋内还点着等他归来的朦胧灯光时,眉宇间的寒气暖了几分。
正因为天色晚见长乐还没回来的时南絮听到这番大动静吓了一跳,险些打翻了手里的灯。
鼻尖捕捉到了那点子血的气息。
时南絮霎时就紧张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灯,循着声音去找长乐,“长乐?你是不是受伤了?”
长乐倏地转过身,看到了少女莹白面容上的担忧之色,身上的杀意被渐渐抚平,他伸手握住了时南絮往前摸索的手,入手有些凉,可见她是被自己吓着了。
他斟酌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不瞒她,“小姐。。。。。。。我今日上山,在东山腰遇上了魔教的弟子,还发现了他们搜寻的痕迹。”
“他们还想要毒杀去了东山头的老猎户,我便先下手了。”长乐看着时南絮愈发紧张的神情,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至耳后,“小姐莫怕,长乐赶在他们报信前就解决了那几人。”
他知道时南絮在担忧什么,又道:“尸首都收拾干净了。”
魔教向来不干人事,若是让他们寻到了这处山形闭塞的村子,知道小姐和他曾来过,将这整个村子屠杀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长乐身为影卫,拾掇干净人生活过的痕迹向来最擅长的,不过半刻钟,整个木屋就被他弄得破败得好似不曾有人住过一般。
在他抱起时南絮就要运起轻功离开此处村落时,时南絮搂着他脖子,小声地问了一句,“长乐,阿瑾不带上吗?”
阿瑾自然是指那条小狗,他就知道小姐舍不得这小家伙。
长乐忽然轻笑了一声,用斗篷盖住了时南絮的脑袋,温声道:“小姐放心,带上了,就在包袱里安睡着。”
在离开前,长乐还将笼子里关着的鸡悄无声息地安置在了隔壁林婶子家中,留下了一小包铜钱和一封书信在她门前的案桌上。
道是夫妻二人准备前往京城投奔亲戚,多谢林婶子这些时日的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