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和朝中的重臣们好好商议一番。”卫子夫说道。
“子夫说的有理。”刘婧因为摸不透她的心思,只能笑着应承道。
“人,本宫已经派人去请了。姐姐在此稍候片刻,到时一同商议对策也好。”卫子夫轻声说道,脸上是神秘莫测的笑容,让刘婧亦感到心惊。
子夫唤来朝中诸臣到底想做什么?难道说,我猜错了吗?她并不急着想让据儿更上一层楼,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救彻儿?刘婧凝视着卫子夫,心中不断猜测。
落日长安
不再回头的,
不只是古老的辰光,
也不只是那些夜晚的星群和月亮。
第六十八章·甘泉烟硝壮士苦(1)
椒房殿。
“娘娘此言当真?”在一片沉寂之后,公孙弘率先开口说道。
“是啊。”卫子夫沉重地点了点头,“这事情,阳信长公主和本宫都确认过了。那刘建似乎没有说谎。”
“但是……甘泉宫那边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也许,陛下并无事吧!”石庆惴惴地猜测道。
石庆此言一出,室内又是一阵哑然,在场的人除了他估计没有一个人会做这样的推测了。
卫子夫微微一笑,说道:“少傅大人的推测也是有可能的。陛下天纵英才,这等宵小本就伤不了他。对了,尚书令大人,本宫听说,昨日亦有一人现身北阙,说是也来自淮南的。不知道……”
李希听到卫子夫点了他的名,坦然地站出来躬身道:“回皇后娘娘,那人乃是淮南八公之一的伍被,所报之事与这位淮南王孙并无二致。”
“哦?”卫子夫的音调明显升高,殿中诸人都听出了她的不满,“这等大事,你为何不立刻禀报上来,反倒私自将人扣下,送往廷尉府?”
“娘娘,希这么做,正因为事关重大。朝廷正思对淮南用兵,马上就出了这等事情,来报者还是淮南王的得力之人,臣不能不慎。故而才会先将人送到廷尉府的,张汤张大人深谙刑讯之道,定然能够从那伍被口中得到确定的消息。”李希将自己刚才瞬间想出的说辞一一道出。
卫子夫盯着李希望了一会儿,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如此说来,李大人的想法倒也没错,只是连本宫和丞相都不曾禀报,你终究是越权了。”
“还望娘娘恕罪。”李希低头说道,他知道方才的说辞虽然让卫子夫相信了,但是自己却给了人一种跋扈越权的印象,尤其是,在丞相公孙弘的眼中。果然一抬头就看到公孙弘的眼中些微的不认同,近年来他受命办的很多事情,其实多多少少都侵犯了丞相的权限,但是因着多年来的交情,所以两人一直沟通良好。但是这一次,即使瞒住卫子夫私下行事可以解释得通,瞒着公孙弘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解释,除了一个理由,那就是他李希在做了这么久的代理丞相之后,开始想要架空这个年老力竭的真丞相,取而代之。
罢了,两害相衡取其轻。自己这么做本来就已经不妥,除非对公孙先生道明真相,否则总归是要被他误会的。
卫子夫看了一眼始终不说话的张汤,开口问道:“廷尉大人,那伍被,你可审出了些什么?”
张汤也是个人精,立刻顺着李希的话说了下去,“昨日李大人将人送来之后,臣连夜审讯,觉得他所说,并无虚言。”
“噢。那么,各位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呢?”卫子夫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然后询问道。
“娘娘,依臣之见,此事,确如李大人所说,不宜多加宣扬。”公孙弘上前说道。
卫子夫看了看下面,果然场中诸人多有赞同之色,便说道:“不加宣扬是自然。毕竟若让淮南那边以为他们真的得了手,那他们的气焰可就更嚣张了。不过,甘泉宫那边的情况不明,本宫打算亲自往那边一行。”
庄青翟上前道:“娘娘,臣以为不可。”
卫子夫心中暗赞庄青翟知情识趣,口中却还是疑惑地问道:“太傅大人此言何意?”
“此际首要之事,自然是确定陛下那边的情况,但是娘娘派心腹之人前往即可。帝后先后离京,那些不轨之人怕是会自以为得计啊。况且,臣以为,您和太子殿下此刻都不宜离京。”
庄青翟的话一说完,场中许多人不觉皱起了眉头,他的话外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等于劝卫子夫带着太子在京中准备登基了。虽然注意到了很多刺眼的目光,庄青翟却依然十分自在地说道:“臣以为,越是这种时候,我等身为人臣者,越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是。”
“臣附议。”安静了一下之后,李希上前一步说道。这是他不得不为的,站在尚书令利益的立场,站在任何一个忠于大汉的大臣的立场来看,庄青翟的建议虽然过于大胆,有攀附之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开口反对。这是对于政权平稳过渡所必须做出的防范措施,即使刘彻归来,怕是也要夸赞庄青翟处置得当。所以,他李希只能做第一个赞同之人。
场中其他人亦先后说道:“皇后娘娘的确不宜离境,还是派人去探问陛下的情况的好。”
卫青脸色微变,本欲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动了动嘴唇却还是什么也没说,跟在众人的身后躬身,眼神却不甚赞同地看着卫子夫。
卫子夫仿若未见,继续说道:“既然如此,诸位大人都这么认为,那本宫便不鲁莽离京了。只是,该派谁前去呢?”她的眼睛在众人前扫过,然后说道,“在场诸卿都是陛下十分信任的国之栋梁,本宫便指派一人了。陈詹事,你……”
“娘娘稍候,臣以为不宜派陈詹事前去。”这时忽然有一人阻拦道,卫子夫抬头一看,却是御史大夫番系。
“番大人此言何意?”卫子夫含笑询问道。
“娘娘,方才庄大人也说了,要做最坏的打算,所以,臣以为派陈詹事去,怕是有些不妥。”番系是个五十上下的老者,在地方太守的位置上困守了数十年的他,因为在农事上的成绩,在公孙弘就任丞相后被擢拔为御史大夫。他一贯笑脸迎人,脾气异常的好,入京这两年既没得罪过人,也没和谁交好过,仿佛一个无声的影子躲在公孙弘的身后,一如当年的平棘侯薛泽。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