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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2页)

(七)

这一觉睡得没黑没明好不香甜。直到第二天傍晚长胜才醒来。他打了个香甜的呵欠,伸了伸懒腰,全身骨节咔吧咔吧地乱响,精钢链子也跟着叮叮当当地乱响。自己的个子长大了许多,链子勒得十分难受。长胜下了炕,走到点着油灯的前堂。

前堂里的人一见长胜都站了起来,一齐问道:“你睡起来了?”长胜一看十字坡的居民几乎都在这儿,青年铁匠,小兄弟,还有那个帐房先生,只有那个老婆子看没来。长胜借着昏灯下朝铁匠仔细看去,只见铁匠脸上身上有些伤痕。原来是这样,小意思啦!

老汉给圆圆说:“赶紧给你大哥下面!”圆圆跑进厨房,不一会端出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臊子面。

昏灯下长胜吃一碗,圆圆端一碗。长胜连吃了三大碗后,拍着肚皮说:“饱了!好香,好舒服!”然后他才看了大家一圈,说:“要发生什么祸事呀?跟咱兄弟身上的伤是一回事吗?”

老汉说:“他大哥,上次你走了不久,咱这个地方就来了一队细菌,说这个地方州长已卖给他们了,他们要建什么基地,还要建什么休闲山庄,要我们马上搬走。我们搬哪儿去?这是我们的祖产呀,埋先人骨头的地方!咱娃气不过,就跟他们拚了起来,可人家人多呀,咱娃吃了大亏,这才刚刚缓好。两天前——就是他哥你来的那天,比你早一步,细菌们又来了,说限咱们五天时间全部搬走,晚走一步就要叫咱的人头搬家!咱惹不起只有躲得起呀。可咱娃说什么也不走,说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和他们拚了!他大哥你给劝一劝。你看你大哥一个当兵的,都给这帮害虫弄成了这样,咱娃该忍的时候还得忍呀。另外,他大哥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给咱出个主意,咱上哪儿去好一些?”

铁匠说:“我死也不走,我跟他们拚了,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圆圆又轻轻啜泣起来。

长胜点头说:“说得对,咱不走,这是埋咱先人骨头的地方。这事我来替你们料理。走,兄弟,到你的铁匠铺子里走,先把我的这身链子弄下来。”

大家一起来到铁匠铺子,铺子里炉火熊熊,火光灼人。长胜解开了身上的链子,一根粗链子,两根细链子。铁匠捧着链子看了看,赞道:“好钢,真是少有的好钢!”他让长胜坐好,用铁凿子将链子按在铁砧上,让他的弟弟兼助手扶好。

铁匠高高地举起了铁锤,呼地一锤砸去,只听叮当一声,链子应声而断。接着铁凿子又凿住另一条链子,铁匠又是一锤,第二条链子也应声而断。

长胜从锁骨下和跟腱下抽出链子,四处伤口又流出了血。圆圆惊呼一声,连忙上前。长胜笑道:“:不要紧的。”他掏出了药棉和酒瓶,敷住了伤口。

铁匠捧着三根链子在灯下仔细看了半天,不住地赞叹:“好钢啊,好钢!”

长胜点头说:“给我打把刀吧。”

铁匠也点头说:“好,这样的钢一定能打把好刀。”说罢他走进里屋,拿出了几块亮晶晶的矿石,他对长胜说:“这也是宝贝,家传了好几代了,一直未逢其时。今天我要把他派上用场!本来你的钢用百炼法就能打出好刀,但我今天还要用古代南北朝綦  怀文大师的‘烧生铁精,以重柔铤,数宿则成钢’的古法,让我的矿石和你的钢相互淋渗,两情投合,几度交配,炼成古人所说的‘宿铁’。綦  怀文大师用这样的钢制成的刀锋利无比,一刀可以砍断叠了三十多层的铠甲!”

长胜心中高兴。铁匠当即开始熔铸锻打。长胜帮着抽拉风匣,把炉火烧得更红更旺。铁匠铺子里叮叮当当,不分昼夜,响声不绝。太困了,三个人就换着眯乎一会。老汉和圆圆也帮忙打下手。三天三夜,在第三个黎明前的黑暗中,一把刀终于打出来了。

这刀三指宽,三尺长,薄如纸,声如磐,青光四射。而且在刀中还有十余条殷红的血丝,似游似动。长胜惊讶不已。铁匠说:“这是你的血呀,它们都已经复活了!”长胜慢慢地将刀卷起,最后竟然卷成一团,如同卷尺一样全部握在手里。长胜手一展开,这刀便象箭一样向前射出,直直挺立在凝重的夜色中。而夜色被劈开穿透,发出了轻微的撕裂声,嗡嗡良久。于是,东方一抹通红的朝霞流泻而出,天亮了。

长胜看着刀轻轻吟道:

何意百炼钢

化做绕指柔!

长胜将刀象裤带一样缠在自己的腰里,这样谁都看不出来。工作一完,大家全都精疲力竭,长胜让大家去歇息。他又走进铁匠铺子,在炉子上烧了一大桶热水,把自己关在里屋洗了个澡。他身上的黑皮已脱落殆尽,他又用宝刀将自己好久没理过的长发消短。然后他看见了一块破镜子,便拿过来,打量自己现在的模样。

噢,那个青春红润的面颊消失了,经过了三次地狱的冼礼,变成了这般苍白瘦劲的容颜。额头上出现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大眼睛也眯了起来。配上短短的发茬,显出了苍劲成熟深沉忧郁的神态。身材高大了不少,但由于锁骨和跟腱的创伤,使他的腰背有些佝偻,腿脚有些弯曲。

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长胜心中百感交集。其实这个坚定沉着的男人形象,介于日本高仓健和美国西部牛仔之间,是长胜少年时代梦寐以求的。

现在唯一成问题的就是这身军装。它是明显的身份标记。长胜实在不愿意让自己部队认出自己。何况这里面还装着许多金银珠宝呢。长胜想了想,走出铁匠铺子,走到另一家杂货铺子里。

杂货铺子里乱糟糟的,有的东西已打成包,有的却乱散着。显然他们在搬与不搬之间犹豫不定。老账房低着头,挨着老婆子的数叨。

长胜一进屋,两人都抬起头望着长胜,老账房眼里充满着信赖和希望,而老婆子则是满腹的怀疑。两人却都不吱声。

长胜也不吭声,他只是打量着货物,他看见了一件黑色风衣,挂在墙角落满灰尘。看来这件城里人的东西在这里显然无人问津。长胜自己将这件衣服挑了下来,他又在一堆眼镜里挑出了一副黑色墨镜。

老账房笑了,他从眼镜上面看着长胜说:“你不懂眼镜,这是城里人瞎玩的撩片子嘛,有好的石头镜子了我给你留一副。”

老婆子瞪了老头一眼说:“随人家的喜欢!你懂个什么?听你的,咱什么都别卖了。” 长胜笑了笑,并不回答。他将风衣上的积尘扫净,穿在军衣上面,再戴上墨镜,然后他站在杂货铺子里的一面镜子前——啊,这已是今天第二次看镜子了,平日一个当兵的,是难得这有这样的自怜;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新形象,喝,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酷毙了!

长胜满意地往外走,身后传来了老婆子急切的喊声:“钱,你还没付钱呢!”

长胜停住了步子,回过头来,笑了笑,他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了两张大钞,递了过去。

老账房叹道:“要什么钱呀,今儿个就要被赶走了,连上哪儿去都不知道呢!”

老婆子说:“那不就更需要钱吗!喂,当兵的,你别走,找你钱……”

长胜已走回酒馆,他又饱餐了一顿锅盔夹肉。估计“搬家”的细菌们该来了,他叫圆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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