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我扭头往院子里走,表叔和他的那个二嫂还有卓景都跟了出来。
“娇,是鱼的事儿吗?”
表叔一边跟着我,一边出口问着。
我没应声。走到四轮车子旁直接拉开了车门,表台上果然放了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的一条鱼竖在里面,鱼身修长,侧面看有点扁,灰黑相间,要是长得小一点,扔到河里就是一条普通的小河鱼。
鱼头漂在水位上面的位置,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挂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死鱼的眼睛上也附了一层白膜。跟小涛那个白眼珠一模一样,谁看见了,都会不由自主的往一起联想。
“呀!这不是柳柳根吗!”
表叔有些惊讶的拿出那个装鱼的矿泉水瓶子,放在眼前一看:“这么大的柳柳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不都长不大的吗?!”
“白眼睛,这鱼也是白眼睛!”
表叔的二嫂显然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鱼眼,看向我:“娇啊,就是这鱼闹腾的,臭水沟里哪能有柳柳根呢,这鱼肯定不正常,它肯定是生气被我儿子逮到了,然后让我儿子眼睛像它一样磨我儿子啊!”
卓景在一旁微微的张了张嘴:“这鱼应该是得了蒙眼病,眼外有层白膜,一般是因为水质差细菌多引起的。”
“那就算是这个鱼是自己得病死的,那也太巧了吧。那我儿子咋也就得这个病了啊!我儿子也是蒙眼病啊!”
表叔的二嫂已经哭了,显然她现在已经认准了是那个鱼的原因让自己的儿子病的。
“二嫂,你先别着急,这不是有明白人在吗,你说你一哭,大家都心焦啊。”表叔在旁边安慰着她,随即又看向我:“娇。到底是不是鱼的事儿,还是我侄子冲撞到别的什么了,我属实也没听过柳柳根能把人怎么地,但是我侄子这不正常啊。”
我点了一下头,差不多在心里已经想清楚一二了,其实我是第一次看见这鱼的,我知道的也只是它的统称——小河鱼。
但是当表叔叫出‘柳柳根’这三个字的时候,我脑子里随即就有了画面跟答案,这条鱼为什么会长这么大,以及小涛是怎么回事儿。
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向眼前在等我答案的三人,这种感觉真的不要太爽。我觉得阴阳师最帅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特有职业光环,类似于看名侦探柯南的时候那句,真相只有一个!
“这鱼,的确是病死的。”
表叔愣了一下,看着我:“鱼死跟我侄子一点关系没有是吗,那我侄子是咋回事儿啊。”
妇女想说话,表叔拦住她,示意让她听我说。状尤台弟。
我看着表叔:“这鱼要是随便死在哪里,是臭水沟还是山间地头,也许都跟你侄子没有关系,但是要记住,不能碰它,只要碰了它,就会出现跟小涛类似的病症的。”
说着,我缓了一口气:“这鱼,我们这里叫柳柳根,学名是叫柳根鱼,也是早前儿的风水鱼,因为柳根跟留根相同,所以最早以前的土葬风水局会用到它,一块上好的坟茔地,挖好后会涌出水,然后再把这鱼放进去,鱼会在水里游,棺材为财,遇水则发,在加上游动的柳根,后辈不但会年年有余,而且子孙极旺,升官发财,势不可挡,这种局,现在已经很难遇到做不了了。
一听我这么说,表叔赶紧把瓶子放回仪表盘上,然后把自己的手又往衣服上蹭了蹭,很忌讳的样子看着我:“娇,你是说……这鱼是从坟地里出来的?”
我点了一下头:“看鱼的个头,那个坟地一定是有年头了,但是这鱼既然会出来,那个风水局一定是被破了,哎,可惜了啊。”
表叔挠挠头“:那……现在该怎么办,我这侄子要怎么才能好,是要去找到那个坟地去祭拜一下吗。”
我摇了一下头:“因为这鱼在坟地里的时间长了,沾染了太多阴气,所以有些灵性,被你侄子碰了这才会生病的,其实破解方法很简单,只要再找到一条活着的柳根就可以了,走吧,咱们现在就去找。”
表叔愣了一下:“娇,沙子厂那边坟茔地特别多,这要上哪去找啊,再找一条这么大的,不是难上加难吗,你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给我侄子破一破,他现在太难受了。”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再找到一条柳根,你放心,用柳根做风水局,一般都是三六条,不会只放单一条的,求得都是子女越过越有,上车吧。”说完,我拉开车门直接上了车。
“那我也跟去,跟你们去找!”
表叔的二嫂说了一声也跟着上了车,然后伸出头到车窗外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老二啊!你在家看着儿子啊,我们去找到柳根回来就能给儿子看好啦!”
表叔坐在驾驶室回头看了我一眼:“娇,那咱们就直接往沙子厂那边开是吗,那里的坟茔地是谁家的都有啊。”
卓景坐在我旁边看着表叔淡淡的开口:“既然以前是个上好的墓地,后人又升官发财什么的,那应该在村里的条件应该是最好的,就找村里财主家的坟就没错了。”
我偷偷地握了握卓景的手,看看我男人,啧啧啧,要是以后真给我当助理了我这省了多少事儿,说着,见我偷偷地打量他,卓景身上的小傲娇劲儿又出来了,我心里特美,就稀罕他这样的。
“去老茂家的坟上看,村里最有钱的就是开沙子厂的老茂家,他们家出了三个大学生,一个还在城里当官,家里老有钱了!”表叔的二嫂随即在旁边应道。
表叔点点头,开着车直奔沙子厂而去,一路上,二婶也算是给我介绍了一下那个老茂家,说村里的大户出了表叔他们哥几个,就属老茂家了。
但是他们跟老茂家根本比不了,他们地再多,他们也是农民,靠地吃饭,但是人老茂家可都是做生意的,不但村里唯一的沙子厂是他们开的,子女一般都走出去了,那要是过年你看老茂家祭祖,那小轿车从村头能排到村尾,反正最后总结就两个字,牛比啊!
等车子一到沙子厂旁边停下,二婶赶紧给我指了指:“娇,你看,那就是老茂家的沙子厂!”
我望过去,猛地听见两声‘嘎嘎’的叫声,随后,我远远地看见几只黑色的老娃子落在沙子厂里面的小楼上。
本来无风的天,莫名的被沙子迷了我的眼睛,眼底一片涩疼,我伸手揉了揉,居然擦到了几滴眼泪。
心里一惊,嘴里喃喃的念叨着:“黑鸟落顶,哀事来到,无风流泪,家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