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前日东配殿发生的种种,她沉默片刻,几乎在霎那间明白算计自己的是谁。
吉雅学完规矩,养气功夫精进好大一截,却仍旧被气着了:“格格与麟趾宫从来没有仇怨,乌兰好生恶毒!”
夺去宠爱就是挡了路,这是入宫无法避免的争斗。大汗这样的男子,福晋们人人仰慕,海兰珠早就知道,憎恨她的不会少。
但她不会让,从今往后,谁也不能抢。
她敛起切身体会的恍惚之感,温柔道:“日后小心一些,谨慎一些,谁也不能害我们。你看,大汗为我出了气,你也该消消气,喝口热茶润喉。”
吉雅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怒意顿时消散无踪,听话地接过茶水。
转而悄声说:“格格该好好谢谢大汗。”
“他让博敦瞒着消息,不想让我知道。”海兰珠眼眸剔透,似闪烁着星光,“我便佯装不知,不叫他烦忧。”
只在心里珍藏就好。
“什么烦忧?”皇太极低沉带笑的嗓音响起,“也让本汗听听。”
海兰珠连忙起身,被他一把搀扶住,“说过不用行礼,也再不许用‘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每当大汗说这些,都有非同寻常的严厉,上回晚睡也是如此。
海兰珠耳廓微红,这是大汗同她赏花回来特意要求的,容不得她辩驳,不由小声道:“没有。”
“没有就好。”皇太极坐在榻上,俯身亲了亲她,比平时轻了许多的力道,“今晚就要去老汗宫了,我让小玉儿陪伴你。”
兰儿需从汗宫出嫁,婚前不能同他见面,他已尽力压缩到三天。
明儿便是晒妆,嫁妆还需摆上整个老汗宫,说着压住不舍,“那儿不比宫中,有什么委屈,吃不惯睡不惯都与我说,叫恩和第一时间送来。”
海兰珠埋在他的胸膛,忍不住弯唇。
“不过住上两夜,大汗说得和出远门似的。”说着,仰起玉白的小脸,“博敦同我讲过,老汗宫古朴厚重,又有重新修缮,到时,我同小玉儿妹妹乐不思蜀……”
话音未落,皇太极也笑了,在她颈间不轻不重地咬了口:“你还要当本汗的福晋。”
炙热呼吸喷洒,海兰珠的脖颈红了一片,皇太极喉结滚动,忽然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不让她看见眼中浓郁的墨色。
他本想给她大福晋的位置。
同样是侄女,哲哲待海兰珠的心远比不上布木布泰。都在一个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不欲让她再因亲人难过,会好生派人护着,清宁宫的算计到不了她的耳朵。
海兰珠一无资历,二无子嗣,没关系,以后都会有,他也都会给。
如今做不到的,只待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