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灾老脸苍白无比,早就失了初时的粉嫩红润,只受挫这么一下,老家伙面色竟像是老了几岁。
“齐老先生,我老道士喝几口血也是为了活命,你为何苦苦相逼?”玄灾道。
齐凤离道:“老贼,怎么偏偏是你有理?你杀人喝血,岂是活命那么简单?”
玄灾正色道:“齐老先生,我变鬼之后一向用刀取血,从未让无辜百姓染上过牙毒,也是如此严加管教手下,你怎地说我杀人?”
齐凤离不语,玄灾继续说:
“老道最多也就是伤人罢了!且不论此,天下百姓杀猪宰牛、屠狗烹羊,哪一个不比我等血鬼残忍?”
“鸡狗牛羊怎可与人相提并论?”齐凤离怒道。
玄灾听了面露悲伤,仰头长叹,声音凄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兽、鬼,到底有何区别!”
齐凤离听了竟也一时无语,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
“罢了,齐凤离,你有伤我的本事,却不见得拿的住我,咱们后会有期!”那玄灾抛下此话,再度化作一股黑风飞入高空。
城中血鬼见玄灾遁去,也纷纷向城外逃去。
官差游侠们见状顿时勇武百倍,追杀四下逃窜的血鬼,也斩获了不少白对儿。
齐凤离将金彻从屋顶接下,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齐老头,怎么不去追他?”金彻问道。
“老夫今天出手本就是破例,追他作甚?”齐凤离苦笑,他嘴上如此说,实际上原因有他——二十年前,玄灾一句天地不仁让他难起杀心,今天还是同样一句话让齐凤离任由他离去。
这时,程跋提着一个被捆成粽子的血鬼走来。
“齐老先生,今番多谢你出手!”程跋对着齐凤离一拜。
齐凤离道:“无妨,血鬼此番找上头开,倘若坐视不管也实在说不过去。程跋,那是何人?”
程跋一把将那人丢在地上,摊手给齐凤离看自己攥着的一对黑牙,道:“这个血鬼是玄灾手下头号战将,已被我拔了獠牙。”
齐凤离俯身托起那人下巴仔细打量,见他獠牙断口已不再淌血,知道此鬼已活不过三天,叹了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东西,要杀要剐随便你,何必打探老子姓名?”那血鬼怒道,断牙伤口处又流出些血来。
齐凤离便也不再问,对程跋道:“城中一片狼藉,官差还要统计伤亡,你带着这家伙去和官府的人一起好好审问,搞清楚他们是怎么闯进城里的,也好让官府有针对性地加固城防。我先带着金彻回我茅草屋了。”
程跋点头称是,道:“明日事毕,我再去向老先生细细禀报。”
齐凤离点了点头,甩开凤翼,抱着金彻向城外飞去。
身在高空,齐凤离打趣道:“小鬼,适才见了你的程跋大英雄,怎么不好好奉承几句?”
金彻道:“也不知怎地,身体就是莫名其妙地疲乏。”
齐凤离乐了,“小乞丐也有累的时候?”
金彻不想理他,自齐凤离赶走玄灾后,自己就有些不舒服,现在更是觉得浑身疲软无比,有一种发烧的不适感,同时脖子瘙痒极了,挠了几下也不见缓解,反倒是挠出血来,金彻指甲缝都搞得红红的。
见金彻一反常态地不跟自己顶嘴,齐凤离也觉得不对劲,于是凤翼一收,落在了护城河旁。
“小乞丐,你怎么了?”齐凤离将金彻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