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不禁担心起理家的问题──
以前他是个罗汉脚,一个人吃饱便是全家吃饱;现在家里多了这么多人。他急得直往灶房跑。
他忙进忙出的替大家张罗所有事。可他那样子不像是主子,倒像是个奴才。
安国殿的奴才们各个看得是目瞪口呆,而有些人瞧不过去,想要上前帮忙,却让安国公主一个眼神使过来,要他们别多事。
她倒想看看,这个杨九郎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安国默默的观察了他三天。
这三天来,她就像个傻子一样直冲着他笑,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做;而那个杨九郎也真够有耐心的,他除了不时帮她擦口水、喂她吃饭之外,一天到晚有空就上山去砍柴。
他是疯了吗?
他堂堂一个驸马爷,砍什么柴啊?更何况,他先前不是个山贼吗?那他怎么不去打家劫舍,还去做苦力干什么?
安国气得快要发疯,还派人去跟踪他。而她自己则趁杨九郎外出的时候出去透透气,想逞一逞地公主的威风。
她一出去,就瞧见底下人闲着无事,围在一起聚赌。
她冲了过去,小手往大桌上一拍。“你们在做什么?”竟然在打马吊,他们是不要命了吗?
她一过去就给每个人一个响头。“你们是没事干吗?花园整理了吗?”她问,一双眼直往园子里瞄去。
啊咧!怎样花园里的花木被修整得漂漂亮亮,而且,园子里还扫得一片落叶都没有!那、那、那……
“大厅整理了吗?”安国在花园里找不到碴,连忙又提出别的杂事来问。
“整理了。”大伙齐声应道。
“衣服洗了吗?”
“洗了。”她带来的女眷一起点头。
“那、那、那……”还有什么事该做的呢?
“公主,各房各院的各个角落都清理干净了,而且,就连莲花池里的杂物、水草也捞起来了。”
“就连午膳也都煮好了。”有人又开口补充。
安国听得是目瞪口呆,哇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会吧!想想几天前,你们在宫里当差干活的时候也不曾像现在这样的神勇过,现在才不过是已时过半而已,你们就全把一整天的活全都干完了!”
“公主,您也不必太夸奖我们。”
“怎么说?”安国觑着这一干奴才,没想到他们居然懂得什么叫做谦虚呢!
“因为这些活儿全不是我们做的。”
“不是你们做的,那是谁做的?”
“驸马爷啊!”
“那大个儿!”安国显得有些吃惊。
“就是。”有人点头。
有人说:“驸马爷天还没亮就起床,从洗菜煮饭的活开始干起……”一名当班的太监巨细靡遗的跟安国交代起杨九郎上半天的事,那还真是好长的一大段呢!安国听得有点小累,抓起一名宫女要她让座,她边听边打马吊。而她愈听愈觉得那个杨九郎简直不是人!
他怎么能天未亮就起床,而且,还干了那么多的活!昨儿个她明明扮白痴装傻装了一整个晚上,累得他直到寅时一刻才睡的呀!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觉啊?”安国打出一张东风,顺便问。
“啊!”众人惊了一下。
怎么驸马爷什么时候睡觉的事,公主曾跑来问他们?
驸马爷什么时候睡搅,这事不是公主最清楚吗?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本宫?”
“没事、没事。”众人连忙心虚的移开目光,拜托!这十七公主的闺房私事,岂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可以随便打探的!
“奴才们不知道驸马爷是何时就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