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含笑对正在发怒的梁秋躬了躬身,摆出毫不知情的表情,转而问服务员:“到底怎么回事?”
服务员战战兢兢地抬头,正准备回话,却被一道带着低沉烟嗓的女声打断。
“哎呀,这不是梁阿姨嘛!”
纪婉怀抱着一件黑色大衣,从拐角的阴影处出来。
她佯装刚巧路过的样子,自然又热情地走到梁秋身边:“阿姨好!”
梁秋迷茫了一瞬:“你是?”
“我是纪婉呀,若韵姐的助理,那天我来秦公馆,把若韵姐的礼服送还给秦小姐,我们见过的。”
纪婉极为“惊讶”地反问,甚至举止夸张地撩起刘海:“您不记得我了吗?”
纪婉的母亲是少数民族,她遗传母亲深邃的五官,脸型辨识度极高,很容易让人记住。
梁秋稍稍回忆便想起来,点了点头:“对,是若韵的助理……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若韵姐的手机。”纪婉瞟了眼梁秋“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表情,心里嗤笑一声,面上仍然很恭敬:“就刚刚,若韵姐给工作室打电话,说她喝醉了,让我们派人过来接。”
纪婉话音刚落,行政经理便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呀!原来是被助理接走了,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二太太,您可以放心啦。”
“我,我放什么心!”
梁秋瞪一眼行政经理,眼神里似乎盘旋着两条毒蛇。
她在秦叶漓面前,信誓旦旦保证过可以带若韵回秦公馆,如今却把人弄丢,让她怎么跟叶漓解释?
“纪婉,我不管是不是若韵打的电话,但我是她亲妈,有权把她带回家。”梁秋平眉冷眼,阴恻恻地盯着她:“我问你,若韵现在在哪里?”
纪婉目光无所畏惧地迎上去:“若韵姐在二小姐家。”
“二小姐,哪个二小姐?”
“润海集团的关二小姐呀。”纪婉一边解释,一边默默观察梁秋的表情:“若韵姐给工作室打电话,是江慧姐接的电话,恰巧二小姐也在旁边,就派人过来把若韵姐接到她的宅邸。”
梁秋的瞳孔明显畏缩得颤了颤,气势不知不觉颓弱下来:“如果我想要接回自己女儿,关二小姐没道理强留的是不是?”
纪婉淡然地勾起唇瓣:“那是自然,若韵姐是您的女儿,理应由您亲自照顾,只是……”
纪婉抬起腕表看了眼,蹙起眉尖:“只是这会二小姐应该已经休息,她睡眠一向不好,除非遇到棘手的大事,我们做下属的一般不会挑这个点去打搅,梁阿姨您若是非要见若韵姐,那麻烦您跟我走一趟吧。”
梁秋压下眉眼,掩盖住扭曲的五官。
若韵这死丫头多半已经知道是她下药诱发她发情,要不然就不会打电话去工作室搬救兵,她没有当众拆穿也是给自己留点颜面。
这会去要人,若韵怎肯跟自己走?
非但要不到人,说不定还会惊扰关家二小姐。
这关二小姐身份贵胄,润海集团势力强大,跺跺脚天海市都要抖一抖。
所谓鸡蛋不能跟石头硬碰这个道理,梁秋还是懂的。
再抬头时,梁秋已挂好得体的笑容:“既然是在关二小姐宅邸休息,那我当然是放一百个心。”
她转身拿起座位上的镶钻手拿包:“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张嫂,我们走!”
纪婉和经理微微颔首道别,往两边各退一步让出一条道。
梁秋扭着腰肢走出门,看似面不改色,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频率和声响能泄露她此刻的挫败。
张嫂一路小碎步跟上,路过304包厢,忽的顿住脚步:“二太太,您等等!”
梁秋不悦地皱起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