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全都停留在各自的表情与挣扎动作上,令人印象深刻,也让初次进入这座皇宫的人心生惧意。
无数的惧怕与恐怖,累积起来,就是魔界皇族对千万魔族的统治基础,长久以来,皇族就是凭著绝对的武力来统治魔界,逼得其他各种族俯首称臣,这些威严与心态,都在宫殿的外观表露无遗。
此刻,胤就坐在王座上,由主殿遥遥眺望整座皇城,大大小小的楼阁殿堂,尽收眼里,感受到一股属於帝王的独有气派。
看著眼前的小小江山,胤隐约有一种成功的满足感,毕竟历经多年筹画,自己终於将李煜这个心腹大患给拔除,魔族也成功进驻人间界,重创所有反抗势力,放眼望去,没有哪个反抗势力能威胁魔族霸业,自己的武功也无敌於天下,这些成就┅┅确实令胤感到成功。
但他却知道这种感觉非常不妥,因为现在还不是该感到满足的时候。两千五百年前,魔族何尝不是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入人间,发动九州大战,可是最後仍是损兵折将,落得战败收场,自己如今的处境也类似,那些潜在威胁并未被彻底拔除,仍是有成长茁壮的可能。
如果自己太早被成功的表相所惑,沉溺於满足感里头,那麽┅┅接下来的挑战可能让自己没命回魔界去!
迎接有风险的挑战,是一种刺激,也是自己大感兴趣的事,然而,总是独自面对挑战,却让胤为魔族的未来而担忧。如果可能,培育後继者也是重要大事,可惜自己面前的选择太少┅┅“陛下,你把我召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让我看你发呆,然後让我在这里像个哈巴狗一样蹲给你看吧?”
纵使面对大魔神王,旭烈兀仍是那样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这种特异独行的作风,并非因为他身为胤的嫡子,而是他的自然表现。关於这一点,胤也很了解。
“弘历他的态度怎麽样?还是无心回来吗?”
开口第一句,胤提到了他的另一个儿子,但那个儿子不但早已与魔族翻脸,甚至就连父亲取的名字都舍弃不用,以魔界毒龙之名自称。
胤心中也很清楚,在自己闭关疗伤的这段时间里,旭烈兀一定会与奇雷斯取得联系。素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断绝亲情的奇雷斯,却与这个弟弟维持著不错的交往,也暗中协助过旭烈兀几次,这点可以看出旭烈兀的本事,因为出生在人间界的他,与奇雷斯完全没有相处机会,能够培养出这样的交往,也是旭烈兀煞费苦心、冒了许多风险的结果。
“唔,弘历大哥说他目前并不想回来,也请魔王陛下不用去找他。”
“哦,他会说这麽客气的话吗?”
“嗯┅┅如果你想听未经翻译的版本,大哥他其实是说,如果你想要见他,只有两个方法,一个是我把你的头砍了带到他面前,一个是你自己把头砍了带到他面前,去┅┅我呸!”
忠实传达原版讯息,就连奇雷斯当时这大不敬的结语,旭烈兀都完整传达给父亲,只是基於个人教养,他把吐口水的动作省略了;而遭到这激烈顶撞的胤,并没有愤怒,反而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他的思维还是像从前一样单纯,哪有胜者必须向落败者低头的道理?”
胤的大笑,震荡整个宫殿,听来充满豪情,但听在旭烈兀耳中,却觉得有几分沧凉意味。自从潜伏在人间界以後,胤一直很在意培植後继者,想让大魔神王之位後继有人,但是到了最後,他眼中的杰出後代却非死即叛,虽说大魔神王永不言败,意志坚强,可是旭烈兀却认为父亲的心里并没有如此轻松。
当胤还是曹寿,因为公瑾的政变而退位时,旭烈兀每天都会陪同父亲,到皇室陵墓去祭拜凭吊。那时,父亲站在姊姊小乔的墓碑前,轻抚著墓碑,脸上落寞而哀痛的表情,看起来好像老了百多岁,让旭烈兀记忆深刻;对自己来说,站在这里的那个男人,不是什麽至尊无敌的大魔神王,只是一个悲伤的老人。
那种表情在他回复真身之後,就从未出现过,可是旭烈兀仍然深信,那个心情依旧存在,就存在於这豪迈大笑的表情之下。
“在这段时间里,石崇做了不少事,那你呢?除了安顿白鹿洞的旧人之外,你做了什麽?”
胤闭关的时候,石崇一肩担起了所有的行政工作,不但负责处理将近千万的新生魔族,将其淘汰挑选,组成新的部队,而且还从魔界再次调来留守的高手与军队,填补魔族在人间界的实力空缺。
相较於石崇,旭烈兀做的就少得多,只有私下面见奇雷斯,还有把他之前刻意保全下来的白鹿洞儒生群或收编、或解放驱散,除此之外,旭烈兀就对魔族大业不闻不问。
“这是当然的,也要替我著想啊,那天铁木真小叔的一击,主要都是轰在我身上,剩下人所受的攻击轻得多,我当然要花时间养伤,事情做得少一点,那也是应该的。”
“既然已经选择了阵营,不可能让你一直游手好闲下去。身为魔王之子,就有你无法逃避的责任。”
“所以,魔王陛下要交付任务给我吗?”
胤肯定了旭烈兀的疑问,而他所要告诉旭烈兀的,就是魔族两千年来的最高机密──昆仑山上的秘密。
的昆仑山,是风之大陆四大元气地窟之一,封印了足以撼动这块大陆的能量。因为事关重大,所以由西王母一族负责看守,不让其他人接近。
“但四大地窟的每一处都同等重要,为何只有昆仑地窟特别让人看守?这其中道理,你可曾想过?”
“不是因为那里有条大蛇吗?八歧大蛇可是很危险的东西,我常常在想,九州大战的时候,如果西王母族能把八歧大蛇当作生物兵器,丢向魔族大本营,魔族早就全灭了。”
这话听在胤耳中,像是某种讽刺,但他并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