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台,阁楼上——
纱帘破了,楼阁又在高处,带着刺骨的寒风呼呼往里刮着,林羽千缓缓起身,原本整齐的一头黑发瞬间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
山河剑还在嗡嗡地鸣叫着,随着林羽千的靠近,它的嗡鸣声越发的兴奋清晰,似乎就像一条看到主人的狗子,巴不得从地上飞起来,要蹭一蹭林羽千的衣角。
林羽千抬手拢了拢狐裘,方才是露出修长洁白的手,用力地握住了山河的剑柄。
算起来,他已经是许久没摸过剑了,记得最后一次握剑,还是在八年前自己八岁的生日宴会上。
剑柄是凉的,触感细腻光滑,在林羽千握上去的瞬间,却感觉自己好似握住了一块寒冰,然而下一刻,林羽千的手心里却是不知不觉地涌出了一股奇异的热流,热流顷刻间流遍了他的全身,山河剑嗡鸣声更加厉害,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开始出现了一条条明显的裂痕。
林羽千眉头微蹙,随之抬手拔剑。
站在一旁的司南源见状,目瞪口呆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地看着林羽千轻而易举地将纹丝不动的山河剑从地板上拔出,那本该暗藏了千山万水而沉重的山河剑,到了林羽千手里,却变成了一根飘落的羽毛,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在场的几人都未料到这一幕,就连林羽千自己也都露出了略微惊讶的表情。
司南源当即嚎啕大哭,就差一把鼻涕流出,说道:“公子啊——你真的是把我给坑惨了啊!”
林牧野神情复杂,想要问林羽千什么,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不得不说,林羽千握着山河剑的模样,尤其是那张白哲俊美的脸庞,与那纸书中所描写的谪仙倒是颇有几分神似,但隐约还能见到脸上的一丝无辜。
这画面看得司南源简直想哭出声来。
“司南公子——”林羽千有些不知所措,想将剑递给司南源。
司南源见状连忙伸手去接,谁料这剑一到他手上便是直直地落到了地面,又给地面插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出来,无论司南源怎么用力,它也不肯起来半毫。
司南源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完了,完了,山河剑认主了,好你个山河,竟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林羽千面露无奈,竟生出了自己抢了人家老婆的错觉来。
楼阁里,气氛安静得吓人,只听见司南源的哭嚷,林牧野无奈的摇摇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
林牧野的这话入了司南源的耳中,宛若心头被钢钉刺中一般,委屈得更厉害了,道:“没用的,山河剑一旦认了主,除非主人身陨道消,否则此剑便会伴随主人终生,形影不离。”
此剑乃是当年司南家的一位老祖宗在机缘巧合下所得,老祖宗曾叮嘱过山河剑里内藏景秀山河,拥有造化之劲,一剑便可开天穹、割阴阳。
传来传去,便传到了司南源这一代。不过可惜的是,司南家至今还从未有一人能够被山河剑看上。
于是,司南源便带着这把剑外出游历闯荡去了,想要找到能让此剑发挥出它应有威力的剑修强者,也算是了结了老祖宗未曾完成的夙愿吧,但闯荡了几年下来,各个大陆基本都去过了,依旧是没能找到能让山河剑看得上眼的天才剑修。
然而,今日林羽千的出现,则是彻彻底底地解释了什么叫做金屋藏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