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的伤不要紧,你先看看何大哥和白大哥,他们中毒颇深,我无法解。”段阳也不多做解释,只快步将楚冰迎到床前,因为他心里清楚,解释只是浪费时间,楚冰妙手回春,自然能看破一切。
楚冰也不耽搁,迅速来到床前,分别轻轻拨开两人的眼皮,只见血丝密布,隐隐呈黑红色,楚冰不由心惊。
刚收回手便听到段阳问:“如何?”
楚冰蹙眉,还未待开口,眼角的余光便扫过两个人发青的手指以及呈黑色的指甲。
低头俯身细细查看,随即猛然出手抓住何刀武的粗布长袍,顺着胸口的位置撕碎,只见无数的青黑色斑点由周身向心口处“狂奔”。
“公子,这……”段阳一时心惊,因为虽然他不懂医术,但如此情况也知是中毒极深,过不了多时便会毒气攻心,状况危机。
楚冰点住何刀武周身大穴,暗暗运功企图压制他身上上涌的毒素。不消片刻,楚冰头上便已经露出汗珠,然黑斑却在原地打转,虽没有加速奔至心脏,却也徘徊不退。
缓缓收力,再去查看白齐琳,白齐琳状况稍好,楚冰亦如法炮制,暂时压制。
“公子,他们怎么样?”看着楚冰面色冷峻,眉头深蹙,汗珠连连的样子,段阳递上汗巾问道。
轻轻拭去额头汗水,楚冰才开口:“两个人身重剧毒,再加上拖延时间太长,毒已经逼近心脉,我一时也没好的办法。”
“那怎么办?”
楚冰轻轻开口:“去找纸笔来,我写一个方子,你去最近的镇子上快速凑齐这些药材,天亮之前赶回来。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好。”段阳说着,快速拿来笔墨放于桌上,楚冰执笔挥毫,不一会便将一张方子交予段阳。段阳扫了一眼,夺门而出。
目送段阳离开,楚冰回首看着卧榻之上两个昏迷不醒的人,长叹一声。
取来烛火,将锋利的匕首置于火上炙烤,直到匕首尖端被烧得发烫,楚冰才拿着匕首坐到床边。
执起何刀武的手,楚冰用匕首迅速划上何刀武的手指。刀锋凌厉,手指迅速冒出淙淙黑血。楚冰渐渐运功,将周身功力凝聚于掌上,发烫的掌心不断顺着胸口按压至手掌指尖的位置。流出的黑血越来越多,何刀武的脸色却也越来越苍白。
在隐隐烛光的照耀下,黑色的血,苍白的脸,显得如此哀怨悲凉。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楚冰才渐渐收回力道,取来床头段阳之前使用剩下的布条,快速缠住何刀武被割破的手指。
看着地上殷黑的血迹,楚冰渐渐放下心来,暗自想道:“只要段阳天亮之前回来,这条命便保住了。”
楚冰不做耽搁,迅速执起白齐琳的手,亦是一刀破指,再次运功逼出毒血。
然而,就在楚冰逼毒将要结束的时候,房顶之上隐隐传来轻脚踏瓦的声音,细碎清音传入楚冰耳中,他的眸子陡然瞪大。
“手上的逼毒不能停,若是此刻房顶之人下来,那我……”楚冰心中千回百转,尚未想出个头绪,一声剧烈的破碎声,伴着瓦片和灰尘冲击而来。
随后便是一人一剑,黑衣寒剑在月色的照耀下冷冽异常。
虽只是一眼,楚冰便看见了黑衣角上的丝线图纹,嘴角上翘,冷然发出一声低笑。
来人显然是没想到屋中之人会是楚冰,看到他时微微停顿,思量片刻才剑锋直指楚冰。
“若非我如今脱不开手,你早已死了千百回。”楚冰淡淡道,那样沉静,仿佛被人用剑直指的人不是他。
如此的自信和气量让来人一愣,只道一声:“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说话间,来人已经快奔两步,逼上前来。
楚冰冷笑,快速还下转换为白齐琳逼毒的手,空出的右手瞬间抓起刚刚割破白齐琳手指的匕首,用来抵挡黑衣人刺出的剑。
短小的匕首与锋利的长剑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不由心头发冷打颤。
一招不成,来人顿住脚步,快速收剑,看着楚冰移不开的左手,迅速朝床上的白齐琳出剑,势气凌厉。
楚冰蹙眉,短小的匕首迎上利剑,将利剑挥开。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分险,楚冰即便武功再高,在身不能动,一只手不能动,手中只有一把匕首的状况下,应对如此凶狠长剑,还是有几分吃力。
可是楚冰别无选择,此时奋力还击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起身还手,来人定无生的可能,可是白齐琳的生死也将难下定论。
生死兄弟,楚冰不愿冒险。
来不及多想,刚刚挥开的长剑已经从身侧刺向楚冰腰间,背手拦截,利器相撞发出清厉的声响。楚冰不着一眼,微旋手腕,短小的匕首绕着剑快速旋转,在黑衣人怔楞瞬间,猛然停住,将匕首顺着长剑后滑,片刻至剑柄处。
再次旋转匕首,缠住来人急欲撤回的长剑,片刻间楚冰放开匕首,出手握住来人手腕,向自己拉来。
楚冰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抓住黑衣人手腕的大手猛然用力,剑随着黑衣人放开的手翩然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