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又下了几场大雪,天冷人也爱犯懒,杨冬湖和赵洛川有时候一天连门都不出,就算是朱翠兰家离得近,最近也都少走动了。
俩人待在屋里也没事,赵洛川就围着火炉给杨冬湖讲他小时候听过的传说。
从长白山蛇精讲到吃人的人熊婆,知道精啊怪啊这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可信,可听起来总是骇人的。
赵洛川耍坏,有意吓他,讲到恐怖的地方还会学精怪吃东西咀嚼的模样。本来他们住的地方就靠着山,夏天天热的时候,傍晚吃过饭坐在院子里乘凉,还能听见从山林里传来的狼嚎。
杨冬湖越听越心惊,越心惊越想听,他听的投入,赵洛川讲到最后人熊婆躲到一个男人的身后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猛的“啊”了一声,给杨冬湖吓得一激灵,往他怀里缩了又缩。
赵洛川收紧了胳膊,低声浅笑,单讲故事多无趣啊。
杨冬湖听见从头顶传来的笑声,羞恼的拍了下赵洛川的胳膊,道:“没正经,怪吓人的。”
他声音听起来不像是训斥倒像是撒娇,赵洛川嘴角噙着笑摸了摸杨冬湖的后背。屋里暖和就不必穿着厚重的袄子在身上,他能清楚的摸到杨冬湖清瘦的脊背。
“好了好了,我的错,不吓你了,这都是老一辈人用来吓唬小孩子的,当不得真的。”
“哪里是故事吓人,分明是有人故意吓唬别人,讨厌鬼。”杨冬湖听出来赵洛川话里的调笑,从他怀里抬头还嘴道。
赵洛川喜欢故意惹人生气,然后在好好的把人逗乐,为的就是能让杨冬湖多叫几声川哥。
这么些天下来,杨冬湖也摸透了他的小心思,有时候故意板着脸装哄不好,看赵洛川一个人绞尽脑汁的想法儿逗他开心。
“我错了,我给你认个错成不成,给你买好吃的。”赵洛川一边轻声哄着杨冬湖一边继续摸他的后背,带着笑道:“原谅我吧,好冬湖。”
赵洛川的外貌有几分像他娘,给他生硬的轮廓添了几分柔和,他的声线如同他的外貌一样,低沉而又清冽。
他笑着轻念杨冬湖的名字时,仿佛有羽毛轻扫过杨冬湖的心头,总能把杨冬湖迷的七荤八素的。
俩人在屋里笑闹着,没注意屋外头有人敲门。
朱翠兰喊了半天不见人出来,院子里头的门是虚掩着的,她喊着俩人的名字,穿过院子进了门,听见从里头传出来的说话声,走了进去。
“你俩在家呢,叫你俩怎么没反应?这是干……啥呢?”
朱翠兰一推开东屋里的门,就瞧见赵洛川和杨冬湖搂作一团。
杨冬湖闻声望向门口来的人,尴尬的和赵洛川分开些距离。
“婶子,快进来坐,你来有事吗?”
朱翠兰一个普通的妇人,人多的时候见小夫妻拉拉手都觉得羞的慌,更别说当着她的面儿搂在一起了,她臊的脸都有些红。
听见人问才想起来的目的,开口道:“你红婶子给相看的那户人家回了信,说是想找个时间见个面。我就想着她家也算事出有因,若姑娘真是个明事理的,你方宇哥也愿意,那我也就随了小辈的意思。眼瞧着方宇的岁数一天大过一天了,婶子心里也实在是着急。”
杨冬湖理解朱翠兰的难处,点了点头道:“先见见面也无不可,好不好的都是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还是得自己亲眼瞧过了才好判断。只是方宇哥一个人去着实不妥,还是要有人跟着,叫上些相熟的妇人一起去,人多总不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朱翠兰道:“我正是这样想的,所以今天赶来问问你,要是明天没事咱们就一同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