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颜低着螓首,慢慢地往边上挪去,有点冷,他应该不会出来了他可以歇息,而她还得继续颂着经文。
除非他的允许,否则,她不能停。
她的眸光落到遗落在一旁的亵裤上,她想把它拿过来,虽然,此时不方便换上,落在那,终究是不妥的,身子才要移过去,猛然,一个闪电划过,紧接着惊雷如约而至。
那闪电的强光映在她纤白的手上,雷声更是犹如在身旁炸开般。
她吓得立刻停止抑动,粉脸一片煞白。
为何在刚刚一刻,这些,她都不再惧怕了呢?
是在他的柔意里,她把这些都忽略了吧。
再响的雷,都进不得她的耳,因为他在。
而现在,他进入内殿,她得独自面对这一切,看着,那亮白的闪电从窗棱外劈过,雷声滚滚震耳欲聋,她把脸尽量地低下,不去看那闪电,稍稍,把手移到耳边,他,应该不会出来了吧,可,为什么,还是怕得身子在瑟瑟发抖呢?
不知道是冷,还是被那电闪雷鸣所吓到,她把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口里也不再吟颂经文,躬起的身子,青丝垂落在额前。
就在这瞬间,蓦地,她觉到身上一暖,明黄色的披风覆到了她的身上她的眼前,是他高大的身影,在他的阴影里,她再也看不到殿外那令人心惊的闪电。
原来,他是去拿这件披风,并非是去歇息。
瑟瑟发抖的身子,在这件披风覆落时,骤然缓和下来,惟眸底那些许的朦胧,让她愈来愈无法抑制。
恰此时,旦听得一声劈天惊雷在耳边炸看,她觉到火星一现时,那个高大的身子,已迅疾地抱住她,在一片温暖的龙涎香围绕中,她因炸雷有过一阵短暂停顿的心,跳得越发地厉害,仿佛要从胸腔内跃出一般,砰砰地没有办法止住。
是源于这炸雷,还是其他呢?
她不愿再往下想。
除了炸雷的惊响,紧接着,是重重的坍塌声,她在他的怀里,看到,殿堂靠西的一角,被雷劈出一个大大的口子,碎石从劈开的地方纷纷坠落,空气里,顿时弥漫开一股尘土气息。
那雷,竟把这象征神圣的祭殿劈落一角。
若,刚刚,她并没有拒绝他,那么,或许真的能更应上亵渎神圣,所以天降怒雷吧。
错过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是否太可惜了?
毕竟,就差那么一点,她就真的能让他负尽天下。
殿外的鼓乐声随着这一雷,悉数停下,顺公公尖利的嗓子出现在殿外,带着明显的惊骇:
“万岁爷,万岁爷,您还好吗?”
这样的时刻,他无法阻止他们进来,所以,他仅能用披风更紧地拥住那个瘦小的人儿,随着手离开披风,直起身时,他朗声道:
“朕无碍。”
“万岁爷,那容奴才进来替您拾掇一下?”
顺公公的声音里有如释重负之感,皇上的安危,对于他,是最重要的。
“准。”
玄忆复坐回蒲团,绯颜本就坐于蒲团上,此刻,只把披风拢紧,低眉敛眸间,突觉到不对时,殿门已然开启。
她的青丝依旧披散着,虽然颈下的吻痕借着披风的遮掩,不会有人看到,可,那条雪绸的亵裤她并没有收回啊。
来不及了!她所能做的,仅是将身子移了一下,这样,但愿能遮住那条落于红色毡毯上分外醒目的亵裤。
顺公公带着袭茹、紫燕二人进入殿内,俯身:
“万岁爷,请您暂且移驾偏殿,此处,奴才已吩咐工匠来做修茸。”
“这件事不必张扬出去。”
玄忆沉声道,随即缓缓站起。
袭茹轻轻走上前来,目光掠过绯颜身上的披风,并不露声色,只道:
“皇上,可再要替您再取一件披风?”
“不必。”
“啊—— ”紫燕的声音旋即发出不适当的一个单音字,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绯颜的身子纵然恰好把那条雪绸亵裤遮住,可,终是落进了紫燕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