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川一看阎陶的神色便知道有些不妙,自家主将啥德行那可真的是太清楚了。
“将军,能够坐在马车里和晋王如此谈笑的,即便不是晋王妃也宠妾,将军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坏了君上的大事啊!”
阎陶闻言心有不甘。
此时碰巧曹灵儿探出身子将帷裳摘了下来,回身时两人的目光刚好碰在了一起,阎陶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府内有四十八个女子,但是竟然挑不出一个可与之相比。
“将军!”鞠川不由的有些着急,哪怕大通皇室没落到如今的地步也不是一个诸侯司马可以惦记皇子宠妾的时候。
“行了行了,别叫了,老子知道。”
阎陶不情不愿的收回了目光,再一看身边的大老粗们心里那是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都给老子滚,回大帐。”
士兵们噤若寒蝉,都知道现在司马大人在火头上,自己将军平时好的很,但是谁也不能在美女和珠宝上面触他的霉头。
回到大帐内的阎陶心情郁闷,金国还是太小太弱了,若是金国有宋国那样的实力甚至是周国那样的实力别说他是晋王什么太子,就算是永安城的皇帝老儿那抢了敢说什么,恐怕都得乖乖献上来。
“拿酒来!”郁闷的阎陶决定小饮几杯,兵士们将一大坛子好酒抬了上来,这个时候你不给他喝酒容易挨揍,不看权司马鞠川已经躲出去了么。
四千多人的队伍在金兵的注视下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完全过去,队伍中不乏有家人惨死在金兵剑下的可怜人,但是当看到金兵手中的长剑后却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沉默。
关承见状心中说不上是悲哀还是庆幸。
他原本是担心有人克制不住仇恨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那种情况下自己的胜率将会很小。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昨日大家都在各自的营寨里骂骂咧咧的一个比一个凶猛,甚至好几个人都闹着要冲出去拼命,手里握着镰刀粪叉的,自家老娘老爹死命的拉着,那时候关承还觉得这些人勇气可嘉。
直到现在。
“殿下在笑什么?”曹灵儿抬起头问道。
“孤笑自己见识太少了,而且当初还叫嚣着要写书,当真是可笑。”
“怎么会,殿下可是最有学问的人,比我爹他们都更懂得种庄稼,还能让整个直隶郡的人都吃饱饭,大家都觉得殿下是有本事的人,还会讲那么多的大道理。将来一定是个好皇帝。”
关承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有些感觉是说不出来的,他能在书上看到的东西只是流于表面的文字,但是能说书中有错么?
先贤还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自己既没有读过万卷诗书也没有行过万里路,所知的又怎么会是全部。
老夫子们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并不是读书就一定可以得到这些而是读书可以明理通事,可以有动力探索,知道如何求知求真。
天下熙熙攘攘者绝大多数逃不过一个利字。
正因为如此为国牺牲,为大义不惜命,为不平敢为先的人才值得敬佩。
你要人觉得跟着你有利人们才会趋之若附。
而乱世之中吃饱肚子是利,安全也是利,甚至于活着或者不死也是利。
人心的基础也在于此。
关承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东西,十六岁的少年郡王摸索着一点点的探寻着自己面前漆黑的世界。
马车有些颠簸,即便垫了厚垫坐久了屁股也感觉有些受不了,关承出了马车打算步行一段距离。
同行的百姓和兵士们眼见如此顿时士气高涨,脚下的步子隐隐又快了几分,所谓的爱兵如子不过是这偶尔的共苦罢了,在他们的眼里公平是相对的,但是只要有相对的公平那便是莫大的安慰。
武成举见状连忙下了战车跑了过来。
“殿下可有吩咐?”
“没有,孤下车随你们走走,将士们都在步行,孤却一直坐在马车上像什么样子。”
武成举说道:“殿下是晋王,身份尊贵,自然不是我等可比。殿下还是先上车吧,若有事派人传唤便可。”
关承摇摇头拒绝道:“不说此事。王夜如何了?”
“刚才传来消息准备妥当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