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虽然之前没见过陈静安,但都知道秦宜年之前挖空心思追一位女学生大半年的事,现在更是动了结婚的念头,想着秦宜年这次是来真的,所以嘴上少不了揶揄,但态度端端正正,拿她当未来嫂子看待。
“这是我发小,陶伦,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
“你好。”
一圈挨个介绍给陈静安后,开始玩牌,她不会,坐在秦宜年身边看他玩,玩过好几圈,秦宜年见她无聊,便让她上桌,自己则在边上指点,奈何陈静安手生,几圈下来,桌上的筹码一点点被清空。
“谢谢,谢谢老板,今晚的宵夜我请了。”陶伦朝陈静安装模作样地作揖。
陈静安面皮薄,脸更红了,扭头看向身后的秦宜年,单只手臂搭着桌面,肩膀往下塌,另一只手托着腮边:“嗳,怎么办,害你输光了。”
吴侬软语,软糯婉转。
目光明亮,双颊淡红,娇俏灵动。
秦宜年倒是不在乎这点钱,听她语调软糯,心里一角跟着塌陷,正要贴过去逗她该怎么赔自己时,门外又有动静,一行人抬步进来,谈笑声,话里话外,是生意场上的事,中间位置的个高挺拔,眉眼深幽。
认出是谁,秦宜年不悦地皱眉,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陈静安也注意到来人。
她知道这里不是包间,除了秦宜年跟他朋友,还有其他人,但都是三三两两进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会所的经理在前招呼,在场的牌也不打了,起身,纷纷含腰点头打招呼。
万众瞩目、众星捧月也不过如此。
“沈总。”
“沈总,赏脸一起玩?”
为首的闲庭信步,嗓音低沉:“你们玩。”
好似他才是一直在场,后来者另有其人,举手投足间便已经反客为主,他的闲适,游刃有余,反衬其他人局促。
“烈哥,过来玩?”陶伦端着张笑脸。
对方只是轻扯唇,算是回应,态度甚至算不上轻蔑,只是上位者对下时一惯的冷淡。
陈静安从小生长的环境与现在是天差地别,只觉得眼前的名利场有些夸张,她手臂搭着牌桌,微微侧身,目光有出神时的茫然涣散,直到一道视线看过来,眼神忽然聚焦,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目光冰凉,像隐入刀鞘的利刃,漫不经心的,随意的,漠然的。
对视的刹那并不觉得多锐利,反而在慌张移开视线后,利刃才出鞘,冷光刺骨,侵入性的寒气有入骨胆寒。
陈静安有些不适地抿唇垂眼,仍有些心有余悸。
好在并未持续太久,一行人被迎上楼。
“晦气。”秦宜年往后瘫倒,一只手臂搭在陈静安的椅背上。
陶伦坐下来,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你猜在座的多少人跟你一张脸,那又怎么样,太子爷一过来,哪一张嘴不得笑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