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压抑天性是真的,明澜身上的那些棱棱角角,几乎是她亲手一个一个磨平的,远了不说,一年前的明澜还是一个天真烂漫野性十足的小姑娘,才过了一年,她就已经成长到能够在人前温婉的微笑,那个上蹿下跳的小姑娘的的确确已经没了。
“我要怎样管你的什么事儿,”明澜看看有些失神的明锦,慌忙抓住她的手,有点恼火的对君研道,“那江家小子跟我傅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你这么毁我清白是什么意思?”
明锦被明澜一句话说得回了神,伸手抓住明澜,终于安下心来,对她微微一笑。
成长是每一个人必须经历的事情,就算是现代也不可能由着性子来,既然在这里生存,就必须具备在这里生存的基本能力,虽然失了几分天性,但是她能确定的是,明澜在将来的日子里会活的更好。她压根就不该有任何慌张和忐忑。
“别装了,”君研冷笑,“你是当别人都是傻人吗?谁不知道江家少爷是因为你傅明澜才离家出走的?我真为他不值,为了你这样一个没骨气的姑娘和家里闹翻了,不光没有立刻去找他,还立刻撇清自己,生怕自己被他连累。”
明澜只觉得头顶被什么东西顶得生疼,眼里腾地冒出火来,揉身而上,就要跟君研拼命。
君研说了那样的话,自然早有准备,她不退反进,也扑过去,顺势给了明澜一个过肩摔,将明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地板几乎都要震动起来。
明锦慌忙要发上前,却见明澜伸手就把君研拽倒在地上,两个人撕扯起来。
“住手!”明锦冲过去,却没拉明澜,伸手将君研拉住。
什么叫拉偏架,就是两方人打起来的时候,先被拉住的那个人会因为被制住多挨几下子,明锦虽然没有实践过,却也曾经听说过这回事,现在正好检验一下理论是否符合实际,效果还是不错的。
君研用力挣扎,却没有挣脱锦的两只手,毕竟明锦不是什么活都不干的官家小姐,又被教了一阵子,抓住一个娇小姐还是还轻松的事情。
明澜趁机扑上去又给了君研几下子,她也是刁钻,出手都是那种衣服遮盖住看不到的地方,并不往头脸上招呼。
明锦看火候差不多,伸脚轻轻将明澜踢开,“还不住手。”顺势还瞪了明澜一眼,意思很明显,见好就收吧,把她打坏了事情就大了。
明澜总算停了手,犹自气哼哼地站在一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明锦忙松开了君研,口上忙道:“姑娘没事吧。”虽然打人很过瘾,收尾工作还是得做的。
君研用力挣脱明锦伸过来的手,也是一脸恼怒,居然两次都栽在傅家姐妹手里,她心里自然憋屈。
“姑娘实不在该用那些话说明澜,”明锦眼里略带着怪的看看君研,“她这几天已经够难过的了,如今姑娘再这么说。。。”
明澜从小惹祸,自然和明锦默契十足,她捂着脸便哭了起来,明锦也跟着过去将她揽进怀里低声安慰。
原本还是因为气愤君研,明澜却哭着哭着,悲从中来,君研说得那些又何尝不是她心里所想,只是因为从小的教育让她没办法轻易舍弃家人,更不敢因为自己给家族惹来祸事,这才一直压抑自己,如今被君研这么说,她更是害怕江渝也会这么想,哭得更加伤心。
明锦心里也有烦躁,好容易明澜因为明瑞的祸事转移了注意力,谁知道君研这个祸根却跑来又招惹她伤心,她恨不能抓起笤帝将君研就这么赶出去,却还是因为这是赵府,不能做什么。
君研看着明澜在明锦怀里哭,又听明锦这么说,之前高涨的怒意也消了几分,她冷笑一阵子,又似乎觉得索然,像是看破了红尘一般,仰着下巴,用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明锦两人,不知是说给她们还是说给自己:“我原本也以为这是一个可以容得下真善美的世界,毕竟是太天真了,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我再不会为任何人委屈自己,不会再做圣母,更不会相信什么狗屁真情!”
她说到这里,明锦的神情变得益发怪异,难道这姑娘觉得自己才是被背叛的那一个?还是她觉得她之前的种种行为都是符合真善美的?圣母如果是君研那具样子,那天堂岂不是妖孽横行?
明冰澜哭了一会儿缓过来些,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有点糊涂了,低声问明锦道:“姐,她在说自己?”
“或许吧。”明锦回答的有些敷衍,又低声转移话题,“别搭理她了,咱家东西可都收拾齐整了?想想还落下什么没事。”
明澜点了点头,球视四周,开始清点最后的行李。
君研已经进入自己的世界,没有注意到两姐妹早就已经转移了注意力,兀自大声宣布。
“从现在开始,我开始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有人觉得我好欺负,我一定十倍奉行。”君研见明锦和明澜压根就没看自己,更加恼怒,“明瑞这次,原本想着给你们一点教训也就罢了,谁知道老大都看不过去,帮了我的忙,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明锦攥紧了拳头,忍了又忍,这会儿跟她说话,只能让她更加得瑟,自己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更没有一个大家族为自己庇护,跟她赌这个气做什么。
“傅明锦,”君研凑了过来,笑得阴森森的,“咱们俩的账,还不算完。”
“彼此彼此。”明锦也冷哼。
君研转身离工,神情肃穆,腰身却扭摆的厉害,顿时显得有几分不伦不类。
“瞧她走路那德性。”明澜啐了一口,“不像个正经人。”
“别管她,”明锦拉着明澜起身,对她道,“以后见了这种货色躲远点,这种人沾不得。”
“谁稀得沾她。”明澜皱了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