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茶水显然是奉皇后之命准备了很久,否则宫中谁敢让皇后喝冷茶。
楚寒天从头发到衣领都被冷茶打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万幸椒房殿中烧了地龙,否则还真是吃不消。
他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
可是泼他一脸茶水的是自幼爱他如命的母后。
楚寒天握了握拳,重重跪在了地上:
“母后息怒!”
林皇后垂眸看着儿子的头顶,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书桌前:
“从前本宫见你跟那冯小楼在一起,虽然没有折腾出什么大的成就,但拿定北王府来当磨刀石,本宫也是乐见其成。”
她扶着嬷嬷的手坐下,话音一转:
“可是你若要为了她,甘愿玩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把戏,母后便只剩下两条路可走。”
“要么我眼睁睁看你被你父皇厌弃,要么为你娶一位家世显赫的太子妃,镇一镇东宫的妖气,拨乱反正!”
楚寒天内心不服,但也只敢小声开口:
“母后,糊涂的是儿子,小楼她真的很好。。。。。。”
林皇后厌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住嘴!我看你满脑子冯小楼,大抵也不知道另一件事吧。”
“西陵城卢氏族长带着卢氏三房进京,据我所知,三房有两个嫡女正值豆蔻年华,你那三弟的母妃,已经动了心思,要为那个病秧子娶卢氏女为正妃了!”
楚寒天听了这话确实吃了一惊。
“三弟?御医不是说他心疾严重,不宜近女色吗?”
父皇已成年的皇子,只有他与三弟楚寒云。
楚寒云在十岁那年失足落水之后,便常年缠绵病榻,难得起来走几步都要大喘气。
这种身子骨,也敢娶妻?
德妃是不是嫌弃自己儿子命太长了?
林皇后坐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寒天:
“是啊,可是如果他的心疾忽然好了呢?”
楚寒天猛地抬头:
“不可能!”
几年前他亲自试探过,楚寒云那个病秧子,的的确确就是快要病死了。
林皇后笑得苍凉:
“罢了,本宫没有资格骂你蠢,本宫自己才是那个蠢的。”
“德妃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夫给你三弟治病,这几年他其实根本没有喝太医院给开的药。”
她恨恨咬着唇,手中珠光宝气的护甲差点戳破了自己的手腕。
楚寒云的病能好,根源就在这里。
若是他一直喝着太医院的老药方,如今坟头草都该有两尺高了!
“德妃瞒得本宫好苦啊。。。”
林皇后眼眸转到楚寒天震惊的脸上,冷笑一声:
“如何?忽然冒出来一个劲敌,滋味不好受吧?”
“这种时候,你来跟母后说什么东宫不宜再进人,说什么不能被前朝牵制?”
“这些话,你跟冯小楼闺房里说说当个情趣我不管你,可是若明知楚寒云韬光养晦展露锋芒之后,你还要执迷不悟,那本宫不如现在就去求你父皇,将你这个太子之位换个人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