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有件事好叫您知晓,陈驸马方才已经殒命于京畿大营铁蹄之下,非是陛下不愿安排。”
寿宁长公主脸上的笃定瞬间有了一丝裂缝。
她满是血丝的眼睛转到了岳染身上。
晟文帝一皱眉头,回眸冷冷看了眼林皇后。
林皇后仿佛受了惊吓,惶恐地缩回了目光。
“岳染,当初我就该让霍尔死咬你不放,留你活在世间,是我犯的最大错误。”
寿宁长公主牙齿咬的咯咯响,两滴泪从艳丽的脸上滑落。
岳染眉梢微扬,恭敬地拱手一礼:
“微臣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究竟何罪之有?”
不知眼前这位不可一世的长公主,敢不敢当着晟文帝的面说自己阻挡了她谋朝篡位之路?
寿宁长公主恨恨地瞪着岳染,冷笑了一声:
“岳染,你看似聪明,实则愚蠢,你这样一个女人,唯有女帝才会给你容身之所。”
“你为这些男人的天下鞠躬尽瘁有什么用?”
“你父王又老又残疾,兄弟无能,你看看咱们陛下会让你继承王位吗?”
寿宁长公主的眼神如同毒蛇的信子,在岳染与晟文帝的脸上来回扫视。
晟文帝的脸色随着寿宁的话变得无比阴沉。
寿宁这是强词夺理,她明知定北王府的定北军对皇家而言有多么特殊,却还在故意挑拨离间。
他确实不能为岳染封王,历朝历代都没有哪个女人封亲王,哪怕是异姓王也不曾有!
岳染神情镇定,眼神清澈明朗,爽利地一笑:
“陛下待岳染不薄,如今我不满二十已经是二品武官,放眼大楚,已是少有的恩惠,岳染对陛下十分感激。”
“定北王府有定北王府自己的命数,至于岳染自己,同样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对着寿宁长公主躬身一拜:
“还望长公主念在太后一片慈母之心,莫要再为难太后。”
寿宁长公主几乎咬碎了银牙,这个岳染简直油盐不进。
再看晟文帝此刻神情舒缓许多,显然对岳染的表忠心十分满意。
她讥诮地冷哼一声:
“瞧你这副奴颜婢膝的样子,本宫真是瞎了眼,还以为你有几分风骨。”
岳染依旧脸皮赛过铜城铁壁,任由长公主怎么羞辱,反正岿然不动。
笑话,她在军营五年,一群糙汉子骂起来比这难听的多,寿宁长公主指望三言两语动她心神,未免太天真。
就在此时,岳染发现长公主脚下一名死去太监的长剑缓缓脱手移动起来,悄没声地挡在长公主前方半步之遥。
她眼瞳微缩。
隔空移物!有人在动用妖力!
刚意识到这一点,寿宁长公主已经一脚踩在那边长剑的锋刃之上,她顿时惨叫了一声,身子一歪,手中抵着太后的匕首也歪了。
一个白衣女子猛地冲上前,在寿宁长公主目露凶光将匕首狠狠下刺之时伸手挡住了那把匕首,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衣。
岳染一个飞身上前,手掌竖起劈在长公主手腕酸筋上。
当啷一声,匕首掉落在地,长公主顿时被四面八方的长剑指住了咽喉。
太后那边惊喘一声,下一刻被王春抢上来扶到了一旁,脱离险境。
楚寒天扑过来抱住那伤了手臂的白衣女子,心痛不已:
“小楼!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