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子寰眼底闪过恨意: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三年苦役又如何,我就不信我真的会饿死!”
岳染斜眼看向安静的像个坟墓的冯宅,低笑了一声,随后开口:
“狼人霍尔因造谣污蔑本将军被陛下判了斩刑,可惜让他逃了,如今你死不悔改还想步他后尘,不知他日京城菜市口断头台上,可有人会救你?”
岳子寰亢奋的脑子听到这里终于找回一丝清明,后背忽然冒出一层冷汗。
他差点忘了,霍尔那个废物,正是因为几次拉岳染下水而不成,反而触怒天颜被判斩刑。
若是他今后继续抓着岳染的名节不放,只怕陛下也不会轻饶他。
岳子寰不甘心地低下头,恨恨地一甩袖子,便要绕过卢家车队前往冯宅。
就在这时,卢长淮淡淡地开口:
“站住!”
岳子寰脚下一顿,带着一丝期望抬眼。
天下文豪有几个不爱惜羽毛,卢长淮这样的人,多少还是介意岳染名节有失吧?
卢长淮侧过头,居高临下看着岳子寰,他清俊眉眼背着光,笼罩了一层模糊的阴影。
“鄙人早已不是山长,也不敢自诩为天下文人的表率,但是,是非黑白曲直,我心里自然有杆秤。”
“你平日里喜欢模仿我的一言一行也就罢了,如今还妄想将你那龌龊阴损的心思强加于我,你以为我堂堂卢氏,会成为你岳子寰手中的棋子吗?”
“简直是痴心妄想!”
卢长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寒意,如一块冰山压在了岳子寰的心头。
“岳子寰,你对上欺君罔上,对父恶意诬告,对母不肯追究真凶,对妹妹赶尽杀绝,像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伪君子,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今日开始,我卢氏子弟再见到你岳子寰信口雌黄胡言乱语,便见一次打一次!”
岳子寰听的心口发凉,他咬牙抬眼,看向卢家众人。
只见卢长卿夫妇带着两个女儿对他怒目而视,旁边两名清俊瘦高的少年看他的眼神如同寒冬冰刃。
卢家人居然这样一条心维护岳染?
那为何他们不肯这样维护小楼母女?
都是卢氏女,为何卢氏如此捧高踩低?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岳染身后是定北王府?
想到这里,岳子寰心底很是不齿。
什么百年名门,骨子里与大理寺那些势利眼并无二致。
他再往旁边看,只见骑着马的岳子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岳子寰能感觉到,弟弟的眼神中有难过,有失望,还有抑制不住的愤怒。
他原地顿了顿,对着岳子禹张开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便一拂衣袖,绕过了卢家车队扬长而去。
他相信,但凡岳子禹还有点良心,会看懂他的意思。
卢家人的车队再次行动起来,向着定北王府的方向出发。
岳子禹回头看着岳子寰的背影,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大哥刚刚说的那句话,他看懂了。
“记住,你要替大哥保护好小楼。”
岳子禹手中缰绳差点被捏碎。
他想把大哥的脑袋端过来晃一晃。
都落到这个田地了,大哥心里想的念的,居然还是冯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