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玚了然地抬了抬眉梢。
确实,有孩子了就是会不太方便。
褚千秋坚决不回褚家老宅,每天想方设法的非要黏着他言哥,给褚如栩气得天天在床上跟言玚干哼唧。
搬家快半个多月了,男大学生渴望尝试的泳池新地图依然没能解锁。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言玚在AU是有私人酒庄的,他们满打满算要在那边生活个小半年,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姚弛翻了个身,好奇地问道:“不是说那个项目下周才开始么,你们怎么去这么早?”
提到这件事,言玚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不少,他扯了扯嘴角,表情莫名有些怅然:“嗯,交换的学校在新州,但我要提前去趟维州。”
“去见个人……”
——
南半球的七八月份正值冬季,不算萧索,但也不太热闹。
窗外的枯树上停着一排乌鸦,羽毛又黑又亮,体型都比平时常见的要大不少,如同被建筑内部散发出的阴郁腐朽给滋养了似的。
褚如栩的脑袋温顺地搭在言玚的肩膀上,眯着眼睛,撒娇耍赖般地轻蹭着。
“别紧张,我在呢。”他捏了捏与言玚十指交扣的手,带着柔和的笑意安抚道。
言玚「嗯」了一声,揽着褚如栩的肩膀,示意对方放心似的拍了几下。
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要这个人在自己附近,言玚仿佛就能从对方身上获得无限的力量一般。
他忍不住弯了弯眼角。
真奇怪,明明自己才是这段感情关系里年长的一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受到照顾更多的那个。
而且……
言玚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后腰,低头斜了眼一脸餍足的褚如栩,指尖故意逗弄般地掐了两下他的耳垂,直到打着盹的小男朋友微微扁起了嘴巴、皱起了眉,他才满意地收回了作怪的手。
自从前段时间褚如栩的秘密被曝光后,对方不仅在床上越来越没了节制,迷蒙时哄人说出的话,偶尔气得言玚都想给他两拳。
什么“哥哥,当年你给我买蛋糕的时候,会想到我有一天会把蛋糕抹在你身上吃么?”
什么“哥哥你来评评理,我是不是把自己照顾得很不错,都快比十四岁时的手腕还粗了……”
什么“是你提醒我生日要许愿的,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能和你做一次,还挺灵的呀。”
总而言之,每次胡闹完,褚如栩不是要挨顿揍,就是言玚要故意只带千千躲出去住两天,但得了不少甜头的混账东西,照样只认错,坚决不改。
言玚甚至还自我反省过,是不是他堪称纵容的娇惯,把原本对这段感情没什么底气的褚如栩,养得有点飘飘然了。
不过对方生活里却依然对言玚百依百顺着,只有在那些事情上才会强势些,反复确认了这一点的言玚,最终还是选择随便对方了。
反正虽然比较羞耻,但大多数时候,言玚倒也还挺享受这些有点过激的小情趣的。
“言先生,我们查到了您要找的那位病人。”方才接待过他们的主管,带着一位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女人回到了他们面前,“这位是Rebecca,吕先生的护工。”
……
和柏鹭彻底结束后,言玚就没再查看过原本的工作邮箱,直到前天,因为要接收宁大那边交换项目的学生信息,才发现了这封附着照片和地址的邮件。
在看到那张模糊图片的瞬间,言玚便认出了对方,甚至就连只见过他们全家福的褚如栩都觉得,这人是王以泽的概率有七八成。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主要屏幕上的人和言玚实在太像了。
“吕先生是六年来的AU,四年前住进的我们这里。”原本还坚决保持缄默的Rebecca,在收了褚如栩一万刀现金后表情立马变得谄媚,恨不得把王以泽这几年的大事小情都倒个遍似的。
言玚神色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平静问道:“他是什么病?”
“精神分裂症。”Rebecca没有任何卡顿,直接了当地说出了那个言玚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的单词。
“吕先生的女朋友很有钱,不仅帮他把身份问题解决了,还一直对他很好,听说两人在一起很久了,十几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