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玚表情还是很平静。
平静到,好像对这种程度的剖白已经见怪不怪,起码没有特殊得足够他动容的地步一般。
只有愈发频繁的心悸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言玚看着褚如栩眼中自己的倒影,短暂有些失神。
他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让褚如栩更强势一些。
也许这样,他就可以摆脱那些理智上的纠结,用不怕被追责的态度,坦然接受引诱,去试错,去失控。
但还好,褚如栩并没有选择继续下去。
不知道是复苏的分寸感,还是对方真的很容易满足。
仿佛只要偶尔有这样微不足道的肢体接触,就可以永远保持炙热的激情。
可言玚清楚,这不可能。
而激情过后会是什么,他不敢去思考。
从未得到过,比在面目全非后狼狈失去,听起来要体面得多。
但身体却先他一步做出了判断,像被什么推动,言玚不受控地反牵住褚如栩的手,注视着对方,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褚如栩。”
“你真没谈过恋爱么?”
褚如栩没言玚这么娴熟的表情管理,言玚牵住他的那一刻,在瞬时的茫然后,他脸上的兴奋就快具象化了,根本没有应该藏一藏的意识。
“没谈过,真的没有。”褚如栩笑着,捏了捏言玚的手,恨不得立马贴上去蹭蹭对方似的,撒娇道。
言玚抿唇敛着笑意,但微弯的眼角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那你应该去试一试,你还挺适合的。”言玚轻描淡写地说着,也捏了捏对方,随后便自然地松了力道,将手从褚如栩的指间抽离。
他简单喝了两口粥,就不太吃得下了。
被酒精麻痹的肠胃还没找回知觉,强行送些食物进去,待会还是会不舒服。
直到言玚已经自顾自地回里间换衣服了,盯着自己左手看了半天的褚如栩,才回过神来。
“哥哥,什么意思啊?你想跟我试试嘛?反正我只想跟你试!”反应过来的褚如栩,嗖得一下从沙发上跃起,像只被撸炸了毛,冲去后院发疯扑腾找存在感的大型犬。
刚换好裤子的言玚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系着衬衫扣子,胸口处坦然地半敞着。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堵在门口的褚如栩:“暂时不想。”
“出去。”
褚如栩却笑了。
最开始是「不要」,后来是「不想」,现在是「暂时不想」。
谁真出去谁傻瓜。
于是他不仅没回避,反而还走到了言玚的面前。
褚如栩越界地抓住言玚的手,轻轻将它们带到床面上放好,还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对方的手背,然后假装看不到言玚质疑的眼神,无比自然地接过了对方正在进行的「工作」。
顺利得到甜头的小朋友,胆子显然更大了。
拉扯试探的尺度也更肆意了些。
对方带着体温的指尖,不经意般划过他脖颈处的皮肤,言玚有些痒,不自觉地向后躲了一下,可褚如栩却也俯着身子又往前追了半寸。
言玚肤色很白,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由于不爱出门。
仿佛只要稍微用些力气,就能轻而易举地在上面留下标记似的红痕。
褚如栩越想,眸色就愈发深沉。
他用从上往下的方式,给言玚系着仅剩的三颗纽扣。
动作温柔从容,却也藏了点私心。
每多系好一颗,他的右手就能离言玚的心脏更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