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落和连茹的房间是对着的,中间是两人共用的卫浴,连落进去时连茹已经泡上了,今天连茹泡澡并没有拉上帘子,一见她进来立马惊讶了,半天才说话,合计是憋着笑呢,她说:
“哎呀姐姐,你怎么成这样子了?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浑身都湿透了啊?”
连落抹一把水贴着脸,回头看着连茹,委屈着,“我刚在下面看书,不知道是哪个没长眼睛的下人从楼上扣了一盆子水下来,我就成这样了。”
连茹脸色微变,心里哼着你才没长眼睛呢,接话说,“哎呀,真是可怜,姐姐以后还是不要出你的房间了,外面很危险的。”
“我为什么不出啊,我不出去怎么见湛三哥哥?”连落背向连茹面无表情的往浴缸里放水,声音还是那么委屈,要哭不哭的调调儿。
 
;她其实很想挤两滴眼泪来表示她真的很委屈,也很想顺了连茹的私心膨胀,可眼睛都眨巴干了泪都没滚出一颗来。她就奇怪了,怎么在周湛三面前,她那泪腺就那么畅通呢?
连茹抬眼看过去,这死病秧子真不知道湛三哥哥来过?她就说嘛,病秧子怎么可能错过这么机会,原来刚才真睡着了。
“你还想见湛三哥哥?可湛三哥哥不喜欢你,他说了,最讨厌你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姐姐,你要是真喜欢湛三哥哥,就不要在他面前出现了,我可是为你好才提醒你的。”连茹用泡泡擦着手边说。
连落实在没心思跟她扯,滑进浴缸挂了耳机闭上眼舒舒服服的泡澡。对面连茹还在继续呢,老半天没听见连落吱个声儿,一抬眼,那边潇洒着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竟然这么忽视她?
连茹从水里起来,裹上衣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这卫浴曾经连茹拉了三八线,中间是马桶,马桶两边五十公分处各装了一条轨道,挂了张帘子,也就是说两人最大的空间不能超过第二道帘子。
可连茹这已经过了线,走过去把连落换洗的衣服舀走偷偷转身出去。
连落那边泡了半把个小时,泡舒服了,这时候睁眼连茹已经走了,心里高兴,没人答话,她自己说得也无趣吧。擦了擦抬手舀衣服,这才发现衣服没了。
“啊——这死丫头!”连落咬牙,这才多大点儿,怎么这么坏心啊?她都柔弱成这幅德行了,还来欺负她?
抓着毛巾挡着,偷偷开门露出半张小脸出去,往走廊里看,轻声喊:“琴婶,琴婶……”
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应该手上有事儿吧。连落真是欲哭无泪,她怎么都没料到连落才得手这又起坏心。今天吃了这闷头亏,以后得警醒了,只要那丫头在的地方准没她好事儿。
可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吧,距离虽然不远,可万一爸妈或者爷爷正好出来撞上了,她还不如死了算了。就算没人撞见,这房子走廊里可是装了摄像的,她敢嘛?
又开了门露出脸来,声音大了些,“琴婶,琴婶……”
琴婶在一楼,这是二楼,得多大的声音才能传到一楼去?转头看着隔壁的门,低声下气的喊,“妹妹,茹茹妹妹,帮我舀件衣服好不好?”
她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连茹是听见的,可那门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也不想拉下面子来求那丫头,可现在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声音再大了些:
“妹妹啊,帮姐姐舀件衣服行吗?”
旁边门没开,倒是走廊另一头的书房门开了,连夫人走了出来,连落也不管了,她可不想一晚上都呆在浴室里,只能大声儿喊:
“妈,妈妈,帮我舀件衣服好吗?”
连夫人出来紧跟着连家豪从后面也出来,连落一喊完,得,索性钻地下去算了,丢脸丢大发了,闭着眼咬牙狠狠给连茹记上一笔。
连家豪那脸子瞬间就黑了,往那头扫了一眼侧眼横着连夫人,“你生的好女儿,你看看你生了个什么没用的东西。”
连夫人脸色也不好,连家豪一离开那火儿就上来了,走过去推开门,伸手就掐在连落身上,“你能不能给我长点儿心啊,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我能指望你什么呀连落?”
“妈妈,啊,疼啊妈妈,我以后一定记着,一定记着……我以为我舀了衣服的,妈妈我以后一定记着……”连落不知道是被掐痛了还是真伤心了,眼泪哗啦哗啦的掉。
可能还是这份亲情吧,小时候连夫人是真心疼爱她的,可对她的好在连茹进了连家后一切都变了,曾经捧她掌上明珠的父母都开始冷落她,没有人能明白她心里的酸楚。唯唯诺诺的活着,生怕做错一丁点让家人放大了来打击她。
这想着哭得更伤心了,连夫人那下手就跟后妈似地,连落本来就没穿,一张毛巾挡住前面挡不住后面,胳膊腿儿后背都给连夫人掐红了。合计是把气儿出完了这才出门,好在她还回头扔了件衣服给连落。
连落抱着衣服蹲在浴室里低声的哭,这就是她的母亲,这就是养了她十八年的亲生母亲吗?
说不出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她只知道心痛了,浑身的痛都抵不过心里的痛。
妈妈,究竟谁才是你的女儿啊?
☆、12,防不胜防
连茹从屋里轻轻出来,在卫生间门外偷偷听里面的声音,听见连落的哭声忍不住拉开笑容,再轻手轻脚的转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