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被蜂拥而来的革命军一群群押解往后方集中。
傍晚六点,高智华率领的中路联军终于与胡子的模范营、左翼的尹继南两个营的弟兄连成一片,五千多将士同心协力,再次面向军山湖缩小包围圈,与二师五团、六团的弟兄们从三个方向将敌军挤压到一公里见方的滩涂上。
“砰”
就在交火声越来越稀,敌军大部放下武器投降之时,一颗流弹突然穿过前方两名骑马的卫士中间,击中高智华的前胸,这位年仅二十九岁、前途无量的俊杰身体猛然颤动,一头栽下战马,吓得他身边的杨斌大惊失色,飞快下马,扶起高智华大声呼唤。
鲜血涌出口腔的高智华将军微微一笑,说了句“送我回家”,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快马将消息传到后方的安毅和蔡忠笏耳中,两人脸色大变,打马直冲向北,顾老二等三十余名副官侍卫挥舞马鞭奋起直追,一行满怀沉痛的校尉策马冲到军山湖南面的外岗村口。
人群外,安毅和蔡忠笏飞身下马,用力分开一层层泪流满面的联军官兵,扑到高智华的遗体前。
蔡忠笏抓起高智华冰冷的手,嚎啕大哭,泪如雨下,怎么也没想到分别八年之后的第一天见面,师兄弟两人就阴阳两隔。
泪眼朦胧的安毅单腿跪地,摘下头上的军帽,低下高傲的头颅,身后的亲随紧接着整齐地跪成一片,高智华的副官领着三百余亲兵,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伤痛,齐齐跪下放声大哭……
第一六四章 当一回县太爷
第一六四章当一回县太爷
入夜,方圆四公里的战场上,到处是熊熊的篝火和一条条长龙般的火把,一军五团、六团和补充团官兵肃清残敌及打扫战场的工作已接近尾声。
高智华部的三千官兵早已停止下来,集结在一起,目送自己的长官遗体被抬上蔡忠笏调来的卡车,补充团参谋杨斌上校、高智华的副官陈上校、二营长卢明迪中校等学友故交默默登上车厢,一起将高智华的遗体送回进贤县城的指挥部停放,并迅速呈报革命军总部,等候命令。
卡车徐徐开动,三千官兵和卢明迪的一连跟随在卡车后面返回进贤,五团长李延年、六团长郭俊,蔡忠笏和安毅等二十余名将校骑马送出三里至石桥头方才返回,战果也在这时粗略统计出来。
此战歼灭敌军四千余人,俘虏敌军一万七千余人,缴获轻机枪八十一挺、沪产八二迫击炮二十七门、长短枪堆积如山,暂时无法统计,除蒋镇臣等十余将帅和数百亲随抢夺渔船驶向军山湖东北岸率先逃脱之外,敌军一个师、一个混成旅和三个旅的残部尽数落入二师囊中。其中,安毅团歼敌两千二百余人,俘虏敌军四千二百余人,战马一百三十五匹,两千余官兵一路追击缴获的金银和钱财,折合现洋高达三万二千元之多。
令各团长官无比羡慕的是,安毅的团副胡子率领模范营高速追至军山湖畔,看到敌军已抢夺村民百余艘大小渔船拼命划向湖心,立刻调来迫击炮连架炮就射,再命令数十江西籍的弟兄们大声喊话劝降,敌人仓惶逃窜,置之不理,胡子再下令两轮齐射,将逃在前方两公里的几艘大小渔船炸得四分五裂之后,魂飞魄散的逃敌终于屈服了,逃在后面的六十余条大小渔船共七百余名残敌被迫返回投降,其中包括二十余名校官在内。
各团各部所不知道的是,胡子在其中的两条大船上飞快搬下十二个大箱子、二十五挺已经打光子弹的轻机枪,立刻命令一个连的老弟兄抬到战场后方,藏匿于本部数十名受伤弟兄和军需辎重中间,具体箱子里面装的什么胡子也空察看,只是根据俘虏的随船军需官供认,知道里面装着蒋镇臣镇守江西数年搜刮而来的大批金银财宝。
夜已深,各团团长、团副聚在篝火旁,你一言我一语讨价还价,瓜分战利品。争论片刻,安毅非常大方地表态:
“小弟建议各部抓获的俘虏、长短枪、马匹由各部自行处理,堆积在一起的二十七门迫击炮和八十一挺轻机枪,只需让小弟先取走其中的二十挺轻机枪即可,其他一切由各位老大自行分配,如何?”
郭俊和李延年略作商议便答应下来,安毅命令顾老二率领警卫连的一个排弟兄一起去,挑选出二十挺最新的轻机枪随即返回,其他两个团一人一半,很快便分赃完毕,各自率领所部押解俘虏返回南昌城内大营。
蔡忠笏的两辆卡车已开往进贤县城,剩下十四辆成了运送伤员的最佳工具。将数百名受伤弟兄尽数抬上车厢后,车队便启程开赴南昌,蔡忠笏和副官随从则率领自己毫发未伤却收获丰盛的步兵连,跟随安毅补充团的大队人马向西北方向二十八公里的南昌县开进。
次日上午十点,一觉醒来的蔡忠笏仍未从痛失好友的伤感中摆脱出来,他与安毅在澄碧湖畔临时营地草草喝了两碗粥,命令副官和侍卫抬上装着三千大洋的弹药箱出营等候,与安毅密商十几分钟,便与邻桌的胡子、尹继南和顾老二等人依依话别,率领尽数返回的十六辆车和自己的步兵连,赶赴北面十八公里的南昌城外西大营休整。
送走了蔡忠笏一行,营门口的安毅大呼备马,领着胡子、顾老二和模范营一连的两百余弟兄浩浩荡荡地开往澄碧湖南面的南昌县县衙。
安毅对这个背靠澄碧湖、占地五十余亩的县衙垂涎已久,凌晨四点到达时为了不惊扰民众,安毅只能命令麾下弟兄将数千俘虏押进湖东宽大的车马行里,将仅有的三十余顶大小帐篷围着车马行竖成一圈,各营弟兄顶着凛冽的寒风,睡在一排排民居、商铺的门楼和廊檐底下,今日一大早醒来安毅骑马四处巡视一圈,看到自己的上千弟兄抱着枪睡在民居前瑟瑟发抖的样子心疼不已,终于把目光停在了本县最大的县衙上。
安毅通过询问本地民众和俘虏,得知这个高墙环绕的县衙里院中有院,设施齐全,拥有大小房屋一百六十多间,临湖的十亩后院还有个可容纳千人的军营、一个校场和两条箭道,西院是县警察局和牢房,东院则是县太爷一家居住的豪华庭院。
安毅立刻决定把县衙当成自己的营区,心想军法严禁扰民,但从没有一条严禁扰官的规定,既然现在每个团都跑关系走后门,急巴巴地想方设法涌进北面那个条件优越、最为繁华热闹的南昌市里驻扎,毫不怜惜地把自己的补充团赶到远离市区的老县城来,尤其是政治部、后勤部那帮大老爷们将自己的营区分在这里后,只是简单地通报一声就算完事了,全他娘的挤进南昌城里去享受革命胜利的果实,至今也没一个人过来看一眼连续劳碌奔波、苦战几天几夜的补充团,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改善居住和生活条件!尽管这个姓江的县太爷昨天下午又是放炮又是挂彩地换上“国民政府江西省南昌县政府”的牌子,老子也要想方设法把他赶出去。
两百余名全副武装、精神抖擞的官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跟随在十余匹战马之后,拐进县衙前的大街就小跑起来,街上行人纷纷躲避,惊愕注视。
安毅来到县衙门前,勒住马大声命令:“一连一排,封锁西院警察局,把里面的人统统缴械看管起来,并立刻接管监狱。”
“是!”
一排长抽出驳壳枪,率领三十余名弟兄奔向西面。
“二排、三排、警卫连六排,将门口这两个伪警察给老子缴械看管,其余弟兄进入院内展开搜查,抗拒者杀无赦!”安毅狠狠地发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