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春晓的治疗能顺利进行,陈筱艾这几日一直在外边采买各种药材与用具,陈长泰行医起来的要求十分严苛,万事讲究齐全,陈筱艾若不是被他养大的徒弟早就习惯了,换个人都得跟他打个八百来回不可。
但陈筱艾因此也更加放心了,陈长泰放言说他有九成把握,定然还她一个安然无恙的春晓。
明日就要为春晓实行治疗了,陈筱艾心中微微不稳,一直在春晓房中照看,见春晓脸色红润,呼吸均匀,心里才勉强踏实下来,开始整理点数一早就准备好的用品,不点不知道,一点才发现干净的纱布竟买的不够多,想着这两天买的东西太多太杂,浑忘了。
陈筱艾一边暗恼自己的记性,赶忙收拾东西拿着荷包准备出门采买,入春后日头阳光正烈着,晒得人温暖,赶紧买了洗干净放到庭院里晒着,才不耽误明天的正事。
“师父,纱布不够用,我再去买点!”
“艾儿,等等。”
房门拉开,露出陈长泰那张年轻但又透露些许疲倦的脸,他近日不仅要勤练手指的灵活,又要翻看各类医书以保无虞,也就这两日敢歇上一会,怕到时没有精神。
“怎么,要带窑鸡吗?晚饭别又吃不下了。”
陈长泰揉了揉额头,抬头看了眼乌黑的屋檐,半晌说道:“你出门小心一些,我这几日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们似的。”
陈筱艾一愣,转身打开门,低头查看她一开始布置的陷阱,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回想这两天在外采买东西,她的确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探究眼光,跟的不紧,也没有明显恶意,她画着胎记妆,平日里在外便时常有这些眼神,因此也没有多想。
“怎么了师父,你是感觉到什么了?”陈筱艾警惕道,“会不会咱们刚搬来这个巷子,初来乍到,又只有两个人,给窃匪盯上了?”
他们以往在外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想歇歇,转头就被劫匪给盯上,想来也是,一个病弱的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小姑娘,怎么看都是好欺负的弱势群体,若不是他们有本事傍身,指不定给欺负成什么样去。
“若是劫匪,观察这两日,恐怕就会动手。”陈长泰眼神微寒,“倒不必惧怕,这里里外外你我已经布下陷阱,够他们喝一壶的。我只怕他们目的不明,别耽误明天的正事,你在外当心一些,可别引人注意。”
陈筱艾挎上篮子,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到了大街上,陈筱艾略微放慢脚步,时刻注意四周的变化与动向,走了一段路,并没有感受到不怀好意的眼光或者气场,她便在街上走走停停,这个店看看,那个摊子逛逛。
等耗了一些时间,她从常去的小摊手中接过一壶自酿的黄酒,刚一转身,余光瞄到一名站在街角的男子,随着自己的转身,那男子也跟着偏过身体,用手半遮住侧脸,做出一副百般无聊,正眺望远处的姿态来。
陈筱艾心想,果然是被盯上了。
并没有一出家门就被盯上,看来家里还没有被盯上,亦或者这个人的目的不是家里,而是她。
因为她这几天一直在外采买各种东西,大包小包的,所以盯上她的钱袋不成?
普通的小偷吗?
陈筱艾便佯装麻烦,将收在袖子里的荷包挂到腰上,堂而皇之的继续瞎逛,但那男子并没有紧跟或是贴身偷取的意思,就是不进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有几次离得稍微近一些,陈筱艾用余光发现男子似乎是在打量她,但并没有恶意。
不是小偷,陈筱艾倒宁愿是小偷,自从知道自己的相貌与凌王妃相似后,她在外便不敢随意以真面目示人,就算画着胎记妆也觉得有些不安心。
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陈筱艾又一次假装不经意的转身,男子快速偏过头去,用小摊上的布帘挡住自己的脸。
陈筱艾立即计上心来,她慢悠悠地逛到附近的一个小摊车前,见那小摊卖的是模样别致的镶嵌小镜子,便拿起一个在手中把玩,对老板笑道:“好生别致的镜子,肯定不是京城货,是打哪来的?以往也没见过啊。”
老板见陈筱艾的篮子里满满都是东西,立马殷勤道:“姑娘好眼力,这镜子京城可真是没有,这可是大老远从南罗来的时兴洋货,别处可没有的。”
“南罗来的?怪不得这么新颖别致。”
“可不是,如今南沙随时可能有战事,世道艰难,商人们都到处抖落好货存钱呢。不过这镜子做工复杂,也不轻易有。”
陈筱艾捏着小镜子,举起来左右假意照看自己的脸,说道:“东西一多,倒也不稀罕了,早买早享受。镜子是不错,老板你开个好价格,我多买几个送给我的好姐妹们。”
“哎哟姑娘这话真是说得好,人更是好大气,您看看这个价位合不合适。。。。。。”
“再少点再少点,我到时让姐妹们多给你宣传,照顾照顾你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