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暗红色短发的男人拿起酒杯,摇摇头,不带任何情绪波动地反驳说:没,我确实被吓了一跳。
&esp;&esp;多年前,自己杀手生涯中唯一因形势所迫带过的徒弟,潘多拉亚克特。他是梅勒斯的首领,同时也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心腹。
&esp;&esp;正常人都不会将这样两个毫无关联的存在混为一谈,然而事实太过离奇,远超任何艺术化的夸张戏剧。
&esp;&esp;潘多拉亚克特,与太宰治是同一人。
&esp;&esp;体质病弱的俄籍少年余光扫过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将滚烫茶水倒入造型精致的骨瓷杯。
&esp;&esp;深红而清透的液体与刺鼻酒液相撞融合,氤氲雾气升腾起的瞬间,挥散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奇特气味。
&esp;&esp;费奥多尔动作优雅地端起茶杯,仿佛所处之地不是什么廉价酒吧,而是某处极具格调的茶间。
&esp;&esp;他借着雾气的遮掩,尝试着根据织田作之助的微表情读出些什么,随意说道:可是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esp;&esp;对方依旧是相同的表情,甚至连语气也听不出是否认真,有在努力了。
&esp;&esp;戴有毡绒帽的少年眼神莫测起来。
&esp;&esp;即便是当年的他,所见过织田作之助最无法掩盖情绪的模样,也不过是头顶那根标志性的呆毛绷直而已。
&esp;&esp;对方仿佛天生就是做杀手的料,性格寡淡,很难表达出强烈的感情波动。这点在执行任务时隐藏自己有着绝佳的优势,却在日常交流中很是让人头疼。
&esp;&esp;费奥多尔轻抿了一口味道独特的红茶,回想起某部让他胃痛不已的官方小说内容,吐槽说:这样的对话倒是跟beast线你跟国木田的那段很像。
&esp;&esp;嗯我不认识什么叫国木田的人。织田作之助认真思考后回答道。
&esp;&esp;少年看似无奈地叹着气,将鬓角有些过长的发丝别在耳后,您当然不会认识,这是被折叠于书中某个可能世界的事。
&esp;&esp;由于当前状态是g顶号,即便外壳是玩家号躯体,也能同样进行管理员的操作。
&esp;&esp;费奥多尔将属于自己的半本书召唤出,推至织田作之助面前。
&esp;&esp;可能世界?
&esp;&esp;并不知晓自己翻动这本空白书籍的举动代表着什么,这位金盆洗手的前杀手有些茫然,认真探查着手中仅剩一半质感怪异的书本。
&esp;&esp;看似普通的纸页,韧性远超自己所想,甚至隐隐有着能刀枪不入的错觉。
&esp;&esp;这一点之后再谈,言归正传,织田先生想成为一名小说家是吧。将世界本源随意送到旁人手中的费奥多尔摆摆手,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
&esp;&esp;他放下茶杯,故意凑到一头雾水的织田作之助面前,将男人的倒影印刻在自己空寂的瞳孔中,询问道:您相信,小说中的内容是真实存在的吗?
&esp;&esp;织田作之助:
&esp;&esp;被神叨叨问题难住的男人沉思半晌。
&esp;&esp;他认真考虑过后,这才郑重回答说:是存在的吧。
&esp;&esp;放下茶杯,少年动作轻快地拍着手,那么话题就好进行的多了。
&esp;&esp;他冰冷的指尖覆盖在仅剩一半的书之上,霎时间,光流涌动,原本古朴简素的书封变了模样。
&esp;&esp;黑色底图之上,持枪的红发杀手神色冷峻,占据画面中最显眼的地方,身侧有一名身着黑色风衣从未见过的青年。
&esp;&esp;织田作之助可以确定,港口黑手党中没有这一号人物。
&esp;&esp;两人的背后,则是太宰治那张被放大的脸。仿佛在黑暗中沉沦已久,鸢色的眼眸一片死寂,任何光亮落于其中都无法生存。
&esp;&esp;将本源之书变成黑之时代官方小说的模样,费奥多尔重新坐回吧台背后的高脚凳上,神情戏谑,织田先生,您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您身处的世界是一部小说。小说中的一切发展,包括您的命运,早已被撰写这本书的人安排清楚。
&esp;&esp;正如被他以米哈伊尔身份留在废墟中的《彩画集》那般,任何只在上位世界存在的书籍,身处下位世界的人们无法窥见分毫,这也是异能特务科最初会将它误认成书的缘故。
&esp;&esp;上位世界对下位世界的绝对压制,甚至让他们无法损坏这本不该存在的文学书。
&esp;&esp;除非这些虚拟之人,意识到自己存在的本质是什么。
&esp;&esp;织田作之助与书封上的自己对视,并未急着翻阅,反而抬头看向费奥多尔,询问道:那么我也是这里面的角色吗?
&esp;&esp;没错。少年回答说,您被安排成为了太宰治的朋友,与他和坂口安吾一起出现在回忆之中。他重新给自己砌了一杯茶,细细品味的同时,低声呢喃着,也是您看透了太宰的本质,在濒死之际,将他推向了光明的一边,让他从港口黑手党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