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童刚喝口汤,听完傅丞翊这话差点儿没把那汤再一口给喷出来。
“我记错了!是虚实!虚实!”
嘴上这样说,邬童心里却是暗骂一声傅丞翊当真是嫌他这干姨父活的长。脱骨的他在超然的黄日天面前,与一只蝼蚁无异。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下沟寻剑所经历的事儿吧。”邬潇潇盯上傅丞翊的侧脸,有意将两人的话题给转移开。
“是啊是啊,传言那天堑沟壑极为神秘,你快给姨父好好讲讲!”邬童瞬感得救,右手在桌下偷偷向邬潇潇竖起一个大拇指。
傅丞翊咽下一口菜,将筷子放在碗上,随即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既是邬童自己打开了傅丞翊的闸口,那必须得要耐着性子听他讲完。
转眼间,房内便只剩邬童与傅丞翊两人,至于邬潇潇则是实在熬不住。因为傅丞翊事无巨细,讲的枯燥也无趣,颇有些地方官员汇报主政作为的模样。所以她就先行回房休息了。
“范黎告诉我潇潇返回凤池山庄解救父亲,于是我便一路赶一路行,来到了这里!”
邬童看傅丞翊仰头大口喝茶的模样,打了个哈欠朝他问道:“讲完了?”
“完了!一五一十没有丝毫遗漏之处!”
将茶杯放在桌上,傅丞翊显然是有些口干舌燥,他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上。他原以为按照邬童的性格,必得将其好好称赞一番,哪知自己只听到了邬童缓缓说出了两个字。
“厉害!”
“就。。。。。。没了?”
“没了,你想我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尴尬一笑,傅丞翊仰头喝下那杯茶,心里头却想着这邬童今日着实有些反常。
“丞翊啊。”
听邬童叫自己,傅丞翊赶忙放下茶杯,观自己对面的邬童不知何时起身来到了门前,他仰头望向天上那轮月盘,仿佛被秋雨洗刷后,那月盘愈加明亮了。
傅丞翊仰起脸,等着邬童的后续。
“你对潇潇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傅丞翊和自己这个干姨父之间,平时那可是互逞口舌之能,两人个个是嘴上不饶人之辈。但此时他却从邬童的语气中,明显听出了认真和温和。
这下轮到傅丞翊犯难了,明明是两厢情愿,互生情愫,但无论哪一方都未曾向对方袒露心迹。一层窗户纸没戳破,那便是说不清,道不明。
“我们。。。。。。”
“先不用着急回答我。”邬童直接打断傅丞翊,他转过身,一反常态极为和蔼亲切的盯着他继续说道,“因为感情一事,最忌当机立断。如人小时皆不识月,会将那当头之物呼作白玉盘,心中甚与之亲近,可到了一定年纪,回首又觉哑然可笑。”
邬童身后的少年郎正襟危坐,他迎上邬童的眸子坚定说道:“澄澈之心,天地可鉴。”
“可天地本不全。”邬童笑了笑,“并非只指你与潇潇感情,人生而都深陷局中。你以为所见山高千丈水深百尺形形色色人便是如你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