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玉恒双袖撑起,衣袍下摆尽数被河水浸透,他在溪水里仔细摸索着什么东西。半晌后,他惊呼一声,双手捧出一条成人手臂大小的鲫鱼。
“哇!玉恒哥哥好棒!”岸边托腮等候许久的青鸟兴奋站了起来,她盯着桓玉恒手中的鲫鱼,面上止不住的喜色,“晚上有鱼吃咯!”
桓玉恒如旱地拔葱,轻而易举举着那鱼从溪中踏水而行,片刻便来到地面站定。
“青鸟,这条鱼个头大,今晚哥哥给你红烧怎么样?”看着一脸崇拜之意的青鸟,桓玉恒由衷笑道。
“比起红烧。。。。。。”青鸟小手抚摸着自己的唇瓣畅想道,“我还是更喜欢清蒸!铺满葱花再浇上几勺热油,噗哧!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说着,青鸟还真胡乱擦了把嘴角,这引得桓玉恒有些忍俊不禁。
“好好好,那就清蒸。”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缓缓走在去往城中的路上,期间,青鸟几次仰头打量桓玉恒,且欲开口相问,但都忍住了。在青鸟又一次偷瞄他的时候,桓玉恒停下脚步,他大大咧咧蹲下身子,看着青鸟问道:“你一直看我,难不成我脸上有花儿?”
“那倒没有,即便是有。”青鸟摆手笑道,“也没有我卖的花儿好看。”
“不过。。。。。。”青鸟话锋一转,稚气的面庞涌上一抹认真,“我想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姐姐吗?”
桓玉恒听得自青鸟口中问出这个问题,当即发笑回道:“你小小年纪还管这么多呢?”
“那当然!”青鸟板起脸来,语气有些骄横,“姐姐说你在这座城地位有这么高!”
青鸟双手比划起来,不过三尺的身高比不出一个高低所以然来。
“而且你这么忙还要经常带我玩,你是不是想讨好我借机取悦姐姐!说!”
桓玉恒闻言站起身,他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摇头顾自说道:“非也,我是因为你姐姐才肯愿意卸下肩上事务带你出来玩,你说说,我喜不喜欢你姐姐。”
青鸟像个小大人一样紧紧跟着桓玉恒,心里却在细细将他刚才这句话拆解再拆解,片刻后她喜笑颜开。
“将姐姐排在前头,所以你喜欢姐姐!”
天色晚一些时,青鸟分别去了一趟醉清风和城东棺材铺,告诉高贞娘子和吴贤仁,今晚她和姐姐不在这两处吃饭,要去城主府,去找桓玉恒吃清蒸鲫鱼。
只是待桓玉恒亲自去灶房将鲫鱼做好之后,两人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彩鸾前来。
“姐姐真是的!”青鸟盯着桌上的鲫鱼愤愤嘟囔道,“明明说记完账就来,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到。”
桓玉恒摆摆手,差堂中下人将桌上鲫鱼再放去灶房温热一遍,而后他便起身欲亲自去醉清风唤彩鸾前来。刚交待完青鸟暂且在堂中等候,桓玉恒转身的功夫,他的贴身仆从便火急火燎跑来了。
“何事如此慌张!”桓玉恒瞪了那仆从一眼,随即便朝他问道,“彩鸾姑娘到哪儿了?”
那仆从偷瞧了眼青鸟,然后便凑近桓玉恒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什么!”
听完那仆从所言,桓玉恒大惊失色。他顾不得身后仆从追赶和劝阻,也顾不得青鸟大声相问,慌不择路的朝着城主府外去。
此时桓洲城外一长街上早已围满了人,围观之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让开!让开!给我让开!”
桓玉恒狠狠拨弄开阻隔在身前的人,挤进人群前头。待看到被吴贤仁抱在怀中,已是气息奄奄的彩鸾,桓玉恒方寸大乱,他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在将要凑近吴贤仁身前时,高贞娘子直接一剑横在桓玉恒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