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厘知顺着他说话的声音看向他。
他斜靠在桌台上,神色恹恹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在他好看修长的两指间,夹了一支烟。
猩红的火芯慢慢燃尽,他吞吐出一口雾气,暧昧的烟圈徐徐上升,恶作剧一般飞扑向温厘知。晦暗的网咖里,少年五官轮廓隐匿,清冷又寂灭。烟雾退散后,温厘知才看清楚他的眼睛。那双像野狗一样的眼睛。眯起来总是带着拷问意味的眼睛。
她不习惯烟的味道,被猝不及防呛到以后,她忍不住又多咳嗽了几声。
裴厌不动声色地把烟掐了,语调漫不经心:“找我?”
温厘知光顾着看他了,这时候还没从刚才的咳嗽里缓过来,眼睛里面还带着被烟呛到的泪花。
裴厌见不得她的眼泪,皱了一下眉:“别哭。”
找我就找我,哭干嘛?
温厘知疑惑地摇了摇头:“谁哭了,我才没哭,我是来找你学习的。”
裴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学习?学哪门子的习?
温厘知掏出小纸条,证据确凿地指给裴厌看:“你看,周三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
裴厌看了一眼纸条,声线冷淡:“不去。”没意思。
他管不了那么多,抬脚就要往机房里面走。
温厘知小小的身子挡在他面前:“不行!你不许去!”
裴厌轻笑了一声,声音就落在她头顶:“怎么?你管我?”
昏暗的机房里,他们靠的很近,温厘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气息。
温厘知咬着牙:“不行,你答应我了。”
裴厌:“我这个人,言而无信。”
温厘知退让了一步:“那行,你要玩到几点,我在这等你。”
裴厌笑了,又坏又不真诚:“没想好。”
温厘知气极,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你!”
裴厌这时却突然转变心意:“要不,你陪我玩两把?”
温厘知摇头:“我才不玩游戏!”
裴厌却给出了一个诱惑的条件:“赢了我,我就跟你走。”
温厘知看了他一眼。少年神色恹恹,一张清隽的脸五官清秀,只是那双眼睛里却时时带着点危险和挑拨的意味,又坏又野。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害怕和他对视。
他今天没有带那枚耳钉,仍是戴着那枚黑色的小环。
裴厌步步紧逼,缓缓吐出俩字:“如何?”
温厘知攥紧拳头:“好,成交!”谁怕谁。
许久,她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了句:“那我要是输了呢?”输了的话,该不会裴厌以后就再也不和她合作学习了吧?
温厘知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中计了,她根本就不怎么玩游戏来着,这么冲动地答应他,无异于踩了他的陷阱,正中他下怀罢了。
裴厌走在前面:“没想好。”
温厘知:“不行,你得先说好,我愿赌服输。”她才不要未知的惩罚。
她固执又认真,一双清澈的眼睛十分正义地看着他。
“让一让!”身后有人要借过,温厘知赶忙往裴厌身边靠近。
就在这时,她听见裴厌开口说话了。
他说:“输了的话,要不,你亲我一口?”
他轻笑了一声,有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畅快,语气暧昧不清。
温厘知警铃大作,扭头就要走:“我、我不管你了。”脸上的温度烧灼起来。
讨厌的裴厌,怎么老是喜欢捉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