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手机的手指僵了一下,嘴角也跟着抽了抽,顿时心里凉飕飕的,像刮起了西北风,什么别的想法都没了。
半晌后,我道:“好的,我知道了……”
我颇有些心虚地用闪烁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秦烬,对着电话尴尬地小声说:“……呃,不用改期,我这就过来。”
挂掉电话,我和秦烬面面相觑,离得太近,我知道他听到了我电话里的声音。
我看到他头发刚才被我抓得都翘起来,乱糟糟像个鸟窝,额前零散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我俩衣冠不整,领口大开,嘴唇红肿地对坐在玄关的地板上,拖鞋都不知道给踹飞到哪里去,根本不像两个浸淫社会许多年的斯文成年人会干出来的事。
整个场面一度有些滑稽。
接着,我俩同时抬手抹了下脸。
“……”
我干笑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说:“半个小时,最多半个小时我必须得出门了。”
言下之意,这点时间要干点什么肯定是不够的。
这话我自觉都说得格外艰难,着火的不是他一个,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空气安静了很久,秦烬默不吭声地靠过来,我以为他会生气,或者他若是执意要在此时此刻硬上了我,我其实也无从抵抗,我本身的意志也并不坚定。
他的脸在我面前放大的那一瞬间我又开始动摇,甚至脑子里开始计划如果这一单生意因为我的疏忽而搞砸了的话,接下来我该如何补救。
……也许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只是被我放鸽子的客户大概需要耗费更多精力来安抚,只是这一场仓促随便的情事就会显得尤其代价巨大起来。
我负担得起吗?
我这样问自己。
然后我想,我应该只是勉强负担得起,我过去积淀起来的这一切,是不是为了就在这一刻让我有底气为自己的放纵兜底。
秦烬温热的呼吸再次降临到几乎完全贴近我脸庞的距离,我下意识地闭上眼,没有躲闪,他亲在了我汗湿的眼皮上,手在我僵硬的脊背抚了抚。
“知道了。”接着,他低低地说。
我慌乱地睁开眼,秦烬起了身,我很明显地看到他裤子那儿很明显的形状,我晓得自己也是这样。
我跪坐在地板上,在他离开前忽得拉住他的手,他停下脚步看我。
“呃……”我看着他,轻声说,“我可以让你先用卫生间,要不你自己去解决一下吧。”
他紧抿着唇“嗯”了一声。
我们轮番冲了个冷水澡,我将昨晚隔夜的衣服换下来,套上一丝不苟的西装,打好领带,戴上眼镜,在十点半前踩着点到达办公室。
差点迟到,周怡被我吓得够呛,我没什么表情地挥挥手示意她不用紧张,然后我微笑着同华盛的客户寒暄起来,一切看起来全都有条不紊地重新回到正轨。
顺利地谈完这笔续约,我又迅速地处理些别的要紧事,没过一会儿,周怡敲敲门,说,有人找我,依旧是那位来给您送饭的秦……她顿了顿,面色如常地道,秦先生。
我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只见才两个小时不见的秦烬拎着食盒从周怡背后走进来,他现在进我办公室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连前台小妹都认识他了,问都不问就把他放进来。
虽然平时他照常也该是这个时间来给我带饭,但今天……不知怎么,我总觉得这家伙黏人得有些离谱,这不我才刚出门没多久,他就跟着来了,家庭煮夫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