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我家老爷是长工吗?帮你做茶叶就算了,还帮你舅舅修房子,长工都没有这么辛苦的。”
“青莲,你把药膳给我吃一点,我都长胖了。也精神多了。”
“青莲,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以后要是再误会你,你就不要理我了,这次先原谅好不好。”
“方青莲,老爷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居然让他喝屋檐水,廖家还要不要脸啊?”
青莲走出屋外,看着刺眼的太阳,云朵中仿佛站着陈仪,她在挥手:“青莲,我在这里。。。”青莲被仪姐姐的笑容感染了,也笑起来,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韩琦骑了七天七夜的马,一刻也不敢耽搁,本来15天的路程,硬是七天就到了京城,还没有好透的身体,更是虚弱不堪。他无暇顾及身体,进京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廖府,然而。。。廖府挂满了白帆。
韩琦跪在老太爷面前行礼,老太爷忙扶起韩琦:“不可,不可,你是朝廷重臣,怎么能对老夫下跪。”韩琦脸色悲哀的说:“对不起,老太爷,是我来迟了,太太没有等到廖靖的消息就遗憾离开,要是我早一天到,也许不止于此。”韩琦有些哽咽,自责内疚。老太爷扶起韩琦:“七天赶回来,已经是不要命了,是小仪,她不愿意等了。唉,,韩大人,都是天命,你不要自责,很感谢你还没有病愈,就来送小靖的消息,我要谢谢你。”
青莲拼命的跑到大厅,喘着气问:“廖靖是否还活着?”韩琦看着一身白色孝服的青莲问:“你是青莲吧?廖靖没有死,被雁门山的豹雷救下了,只是中箭以后,昏迷了。此前刘岩一直在照顾我,而且边境关闭,我们无法送出去消息,此次我下山来通报消息,刘岩和舅舅,留在雁门山照顾廖靖。”
他昏迷了,难怪他不送消息回来。他昏迷这么久,一定是受了重伤吧?他痛不痛,要是他知道仪姐姐没有了,该怎么办?青莲任由泪水横流,老天,你太残酷了吗,哪怕就是让仪姐姐见他最后一面,也是好的啊。
韩琦再次对青莲行礼:“娘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韩某感激廖府的大义,这份恩情,韩某永记在心。”青莲流泪回礼:“韩大人,您是老百姓爱戴的好官,老爷救你,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不怪他,您也不要放在心上。您才回京,赶紧回去吧,您的家人,肯定也像我们一样着急。”韩琦感动的说:“谢谢你们,我去给太太叩个头,然后要回宫去禀报皇上,李元昊和北宋的谈判在即,我不能让他以我为筹码,损失大宋的利益。”
青莲顿时肃然起敬,他的家人肯定也急,可是他先来了廖府,又以国事为重,连家门都不进,这样的好官,廖靖怎会不救?
青莲跪在灵堂前,一边烧纸一边说:“仪姐姐,你不要怪小靖哈,他那种性格,你说怎么可能不救人?都是你惯坏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又说着:“他对得起朝廷,没有做叛贼,他对得起韩大人,拼命救下了他,可是仪姐姐,他独独对不起你,你那么疼他,爱他,他却睡了好几个月不醒,等他回来了,我帮你骂他。”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青莲伏在地上,哭着说:“仪姐姐,你没了,我怎么向老爷交代?我没脸见他啊。”
门外,惠香和雪纹来吊唁,被小九拦住了。惠香红着眼说:“小九姑娘,就算我们不是廖府的人了,再来看太太最后一眼,你也不用拦着吧。我们就是想送太太最后一程。”
小九大骂:“太太不想见你,滚。”雪纹气得不行了:“小九,你不要猖狂,你家小姐,不也是和离了吗?为什么你们可以守孝,我们不行啊?”小九气得结巴了:“你。。。。我家小姐说被逼的,你们这些下贱胚子,不要跟我小姐比。”
惠香唯唯诺诺的说:“小九姑娘,让我们进去吧,我想见见天明。”小九气得不行了,再原地转了三圈,指着惠香说:
“我真是,没有见过不要脸的,廖府有难,你们马上就跑了,现在廖府平反了,你们又回来了,你要是想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当初不想啊?”惠香都要哭了:“我还不是害怕啊。”小九拿起一把扫帚:“滚,滚,滚。”
“小九姐姐,我见见她。”身后天明的声音响起。小九一看说少爷,也不敢赶了。天明来到问外,惠香看着一夜长大的儿子,上前拉着他的手说:“天明,好儿子,娘对不起你,你跟老太爷说说,我还是愿意回来的。”
小九听了,脑袋都要炸了,我。。。天啊,这女人可以这么不要脸吗?当初跑得比兔子还快。
天明甩开惠香的手,说:“雪纹娘娘读书不多,廖府有难,她要自救,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呢?饱读诗书,从小教育我有难同当才是真汉子,可是儿子万万没有想到,廖家还没有到杀头的地步,你就立马跑了?你的所作所为,让儿子汗颜,娘,今天最后一次叫您娘,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母子,你去过自由的生活,不要再来纠缠我,因为只要你出现一次,我就会难堪一次。”
说完,义无反顾的转头走了,惠香追上去:“天明,娘错了,都是雪纹娘娘教唆我的,天明。。。”雪纹不高兴了:“什么我教唆的,你这么大一个人,没有脑子吗?走,回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也不用小九赶了,两人灰溜溜的走了。
天明心里很难受,虽然谁也不说什么,但是相比天意,他自觉矮了一截,太太可以为了爹死,可是自己的娘,为了保命,立马就跑了,把自己丢下跑了,天明太寒心了,廖府对娘那么好,她却只想着自己。
一路上,雪纹劝着惠香:“你别急,现在廖府大丧,自然是不想见到我们的,告示都说了,老爷没有死,等老爷回来了,我们再去求他,看在往日得情分上,他肯定允许我们回去的,要有耐心。”
惠香泪眼朦胧:“真的吗?可是小九那么凶,你保证她不会说坏话?”雪纹切了一声:“你别忘记了,青莲也拿了和离文书的,谁也不比谁高尚,现在廖府没有女主人了,要是我们哭得惨一点,说不定还能做太太呢?”是啊,廖府没有女主人,谁都有机会啊,而且我还有一个儿子,老爷肯定不会那么狠心的